**小说

【楚氏春秋秘史】(第三卷11-15章)

**小说 2023-03-29 17:24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楚氏春秋秘史】(第三卷11-15章) 读文前请点击右上角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欢迎积极回复和作者进行互动交流!

【楚氏春秋秘史】(第三卷11-15章)


读文前请点击右上角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欢迎积极回复和作者进行互动交流!

改编者:渝西山人

***********************************
  我是按原着故事直接扩写补遗人物,戏肉情节也要合情理,一切跟原着剧情
发展。

  各位同好有何好的想法建议,可在跟贴提出,百万长篇,咱们且行且珍惜。
***********************************

             第十一章:鱼与熊掌

  邦!邦!

  皇宫内负责打更的老太监捶着双膝,总算在宫里转过一圈了,深秋夜里那股
寒气犹为渗骨,他已经老了,都快吃不消了,也许该是找个年轻人来接替他的时
候了。

  储君赵庆却没感受到一丝寒气,裸露的背脊上布满汗珠,面目狰狞抓住一个
女人的双乳正全力抽插着,只是细看之下便可发觉赵庆双目空洞,只有一种狂暴
之色,下身如野兽般一阵耸动后,停下来在那里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似在呼喊
武媚娘的名字。

  赵庆身下的女人躺在床上,双腿大大打开,极为淫荡地用右手在自己的阴部
上不断按摩,还不时地用指尖夹起阴蒂轻轻地旋转。而她的左手也一刻不停的在
她那对胸乳上摸来摸去,口中还不断地发出淫荡的呻吟。

  赵庆歇了一下又俯下身来,用手扶着肉棒一插到底。爽得女人大叫了一声。
接着他停也不停就狠狠地在小穴里抽插起来。只见那女人把她的双腿紧紧地盘在
赵庆的腰上,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断地配合着他的抽插卖力地挺动下身。让肉棍
不断的在蜜穴里吞吐出没,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哼哼哈哈的浪叫,从女人小穴里流
出的淫水已经把俩人的结合处湿透,还有不少顺着她的大腿流到了地上,因为淫
水的润滑,俩人下身激烈碰撞的时候会发出啪,啪,啪……的撞击声,空气中也
弥漫着一股淫糜的气味。

  赵庆深吸了一口气,把女人的双腿扛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用硬得像铁一样的
大肉棒一下子捅了进去。只听得身下的女人满足地大叫了一声:「啊!」赵庆也
不停顿,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开始用肉棒狠狠地肏起来,他每一次抽动都把鸡巴退
到穴口,然后在深深地插到底。所以每一次的撞击都能触到女人的花芯,而身下
的女人也会配合地用下身使劲的向他的大肉棒挺去,口中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两人就这样肏了半盏茶工夫,接着赵庆听到女人大叫了起来:「花芯……花芯要
被戳破了……好爽……好爽啊……小穴快被肏爆了……用力……亲亲……」赵庆
只觉得女人的小穴在猛夹,低头一看,只见女人两眼翻白,张着小嘴直喘气,发
不出一点声音来,双手紧抠在他背上,肥臀猛摇,子宫强烈的收缩着,花心口子
猛然一放,朝外喷出一股阴精,淫水如泉涌般地从穴里流出。然后就听到她大叫
了一声:「不行了……我……泄了!」赵庆顿时就感到一股暖流急速地从女人的
花芯中喷到了他的大肉棒上。

  赵庆挺送的速度越来越快,接下来又是一轮猛攻,终于在赵庆一声低吼声后,
他大喝了一声,浓浓的阳精象出笼猛兽一般尽数地射到女人的花芯里,赵庆射完
精后,无力地趴在女人身上,屋内喘息声渐渐平静下来。

  赵庆的鼾声不一会儿便响起,他身下那女子确认赵庆已睡熟,轻轻地把他推
下身来,披上罗衫翻身下床,摸索着走到桌前点燃一支红烛。烛光映在她脸上,
若是赵庆此时醒来定会大惊失色,此女细眉大眼,身材娇小,与武媚娘只有五分
相似之处。

  那女子忽然返身走回床前,小心地替赵庆盖好被褥,摸了摸下身红肿的阴户,
怔怔地看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咳。那女子显得有些慌乱,忙整理好衣衫走出门去。

  武媚娘静静地站在廊前,抬头仰望着明月。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
轻声道:「参见娘娘。」

  武媚娘并未回头:「他睡了?」

  「是的,娘娘。」

  武媚娘点点头,道:「你回房去吧。」

  那女子犹豫半晌,突然跪倒在地:「奴婢死罪。」

  武媚娘转过身来,道:「秋儿,出什么事了?」

  秋儿以头抵地,颤声说道:「娘娘,奴婢……奴婢似有身孕了。」

  武媚娘眼中寒光一闪,道:「怎么回事,本宫不是传你避孕之法了吗?」

  秋儿道:「奴婢已尽数按娘娘所说的做了,可不知为何月事已有近两月未来
了。」

  武媚娘冷笑道:「该不会是你故意的吧,妄图母凭子贵?」

  秋儿伏在地上道:「奴婢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骗娘娘,娘娘若不信,宫中御
医有种打胎密方,明晨奴婢就去讨要,只是……」

  武媚娘接口道:「只是以后几天就不能陪他了?你算计得很清楚啊,知道本
宫身边只你一人可办此事。」

  秋儿身子不停地颤抖,不敢答话。她真不明白武媚娘既已是储妃娘娘,为何
不愿与储君同房,反而由自己替代,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是娘娘不知使了什么邪法,
储君干她的时候明明看着自己,口中叫的却是娘娘的名字,三年来居然没有丝毫
疑心。

  这娘娘肯定是个妖怪!很有可能就如故事里所说是由狐狸所变来迷惑储君的。
可秋儿却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娘娘只要稍一碰自己,自己五脏六腑就如刀绞般,
简直痛不欲生。此次受孕秋儿也感到意外,自己完全按娘娘所说的做了,怎么妖
法还有不灵的时候?

  武媚娘脸色阴沉不定,良久才道:「你先回去吧,记住,此事不得向任何人
提及。」

  秋儿如遇大赦,连磕几个响头起身告退。

  武媚娘走到床前,看着睡得像死猪一般的赵庆,突然轻笑道:「知道吗,我
的储君殿下,你已经有后了,此事若传了出去,恐怕会惊动整个上京城吧。你放
心,我不会为难这个孩儿的,就当是还你一份人情吧,毕竟当初在叶先生那里你
也算救过我,只是便宜了秋儿了,反正你也曾偷偷宠幸过她。不过这孩子就算生
下来也没什么好命,谁让你这当父亲的又蠢又笨,而且还高傲自大,你父皇在位
近三十年也奈何不了楚家,你羽翼未丰居然就敢想与他们相斗,所依仗的成家那
几人包含祸心也看不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武媚娘倚在床沿上,轻轻说道:「我是帮你呢,还是任由你自生自灭?与楚
家小子作对实真是件很辛苦的事啊。」

  床上的赵庆翻了个身,依旧鼾声如雷。

  过了许久,武媚娘伸手点了赵庆晕穴,走到门口回首虚劈一掌,烛火应声而
灭。

  夜虽近三更,可万花楼仍是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武媚娘看着这熟
悉的旧地,不由得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

  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小心地问道:「夫人,请问有何事?」万花楼这几年生
意越来越红火,难免会成为某些人家妻室的眼中钉,上门吵闹的也不在少数,这
些下人已见过好多次了。

  武媚娘白了那人一眼,见他年纪甚轻,难怪眼神不佳,自己这身打扮哪像一
个妇人,说道:「姬夫人何在,请她过来说话。」

  那人心里一沉,这女子指名道姓找姬夫人,她家中那位想必是这里的常客了,
为了楼里的生意着想,那人赔笑将武媚娘领到一间偏房内,沏好茶忙命人去请姬
夫人。

  不一会儿,姬夫人走了进来,笑道:「不知哪位夫人,妾身这厢有……是你
?」

  武媚娘见姬夫人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己,笑道:「数年不见,姬师叔风采
依旧,真是羡煞旁人。」

  姬夫人忙把下人们都赶了出去,抱怨道:「你不好好待在宫里,来这里作甚
?」

  武媚娘一愣,当年在陈县与姬夫人一别,她再也没见过一个天魅门人,如此
绝密之事,姬夫人怎么知道?

  姬夫人此言一出,心中也是暗暗后悔,武媚娘已非同往日,日后说不定就是
赵国皇后之尊,但话既然说了,只好解释道:「当初门主与吴师兄约定将你带走
三年,如今三年已过,门主前些日子便向吴师兄询问此事,你既然不听楚公子之
命,自然与楚府没了关系,吴师姐便将此事与门主说了。不过你尽管放心,此事
只有门主和我知道。」

  武媚娘无语,此事倒也怪不得楚铮,自己违他命执意入宫,他也无需为自己
守密。

  姬夫人忽然惊呼一声:「媚娘,你的『媚惑众生』竟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
?」

  武媚娘心中微感得意,道:「姬师叔好眼光。」

  姬夫人道:「可千年来,几位前辈一修到此境界数日后便发狂而亡,你怎么
还出来乱跑?」

  此言甚是无礼,武媚娘顿感气结,强笑道:「托师门之福,媚娘还未感觉到
有何不妥。」

  姬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忽然抓住她衣袖道:「走,与我去见门主。」

  徐景清细细检查了武媚娘体内气息,也称奇不已,道:「媚娘真乃奇才,你
内息平稳柔和,无半分狂躁之气,习『媚惑众生』者三十而亡之说,对你已是不
适合了。媚娘,天魅门曾是魔门三宗之一,而你毕竟还是天魅门弟子,本座希望
你能将修习此法的心得笔录下来交于本门,好让天魅门重现昔日辉煌。」

  武媚娘心里很清楚,她能有今日成就,恐怕与楚铮脱不了干系。当年在陈县
她走火入魔,楚铮为她疗伤时她突然挣开,害得楚铮差点也走火入魔。

  楚铮和吴安然走后,武媚娘发觉自己体内多了一股深厚平和的内息,每当武
媚娘心烦气躁欲火将起时,那股内息便游走全身,助她平稳心绪压制欲火,可如
此已来,她如同每日都思念楚铮一遍,三年过去了,只见过一面的楚铮清晰得如
同昨日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心底,可此事又怎能告诉天魅门?

  徐景清见武媚娘沉默不语,以为她还在记恨当年之事,一时也无法可想,只
能另找法子劝说了,不过徐景清觉得有一事需要提醒武媚娘:「媚娘,如今你虽
贵为储君娘娘,但大赵国已非全是他们皇家的天下,三大世家权倾朝野,当年你
拒绝楚公子已属不智,此人已隐隐成为三大世家下代领军人物,所掌势力远超你
所想象,不可再轻易与他为敌啊。」

  在徐景清心中,武媚娘是死是活原本与她无关,当初将她送交楚铮就是让她
自生自灭的,没想到她能将「媚惑众生」练到无形无相的境界,天魅门是否能中
兴全靠她了。

  武媚娘暗中冷笑,楚家势力如何她比徐景清了解得多,可面上仍是一副恭敬
之态,说道:「多谢门主指教。今日到此,便是想请门主通知楚公子,媚娘私下
想见他一次。」

  姬夫人道:「你想见楚公子?媚娘,你找错地方了。」

  武媚娘淡淡说道:「姬师叔,此话骗骗外人还可。万花楼这几年好生兴旺,
京城没有哪家能掠其锋,若无楚家相助能有这番情景?」

  姬夫人正欲再辩,徐景清道:「姬师妹,此事无需隐瞒,媚娘也是我天魅门
人,不过看媚娘的意思是想现在就要见楚公子?」

  武媚娘道:「不错。」

  徐景清为难道:「都已三更了,楚公子恐怕早已歇息了。还是等到明日本座
再派人去吧。」

  武媚娘断然道:「就在今晚。楚铮是何等人物本宫清楚得很,天魅门定有专
人与之联系,就说本宫要见他,他一定会来。」武媚娘想来想去,总觉得成奉之
和苏巧彤所献之策风险太大,楚名棠岂是这般容易对付,即使成功,赵国也将大
乱,以赵庆的声望和能力尚不足以掌控大局。

  况且楚铮这些天不理公务一直纠缠苏巧彤,其中定有古怪,若楚铮已起了戒
心,刺杀楚名棠的成算已是微乎其微。武媚娘考虑再三,觉得赵庆和自己不应孤
注一掷投入其中,如果失败,三年来的苦心尽付诸流水,眼下能做的只有韬光隐
晦,等赵庆登上皇位再说。

  徐景清见武媚娘忽以本宫自称,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见楚铮,不由得犹豫了一
下,这双方都不便得罪,反正就是传个话,见不见就看楚公子的意思吧。

  楚铮的确还未睡,他一回楚府便被楚名棠叫去了。

  楚名棠最近心思全放在军国大事上,别的根本无暇顾及,所以直到今日才听
吏部侍郎楚名南说起楚铮与苏巧彤的事,不由得感到奇怪,自己这儿子别的不好
说,但绝不是见色忘义之徒,更何况成奉之勉强也算自己的一个政敌,楚铮又怎
会喜欢上他的侄女呢?

  楚铮听父亲问及此事,不由得暗暗叫苦。他至今仍未考虑好如何处置苏巧彤,
若实言相告,楚名棠知道此女乃西秦奸细,日后又怎会让苏巧彤留在自己身边,
只好胡扯一通,再度拿起苏巧彤的文采做挡箭牌。楚名棠却是半信半疑,盯着楚
铮直冒冷汗。幸好一旁的王秀荷对这苏巧彤比较感兴趣,不时询问她的情况,算
是解了楚铮之围。

  楚铮走出门时忍不住擦了把汗长叹一声,对着谁也不如对着父亲累。

  回到自己屋内,只见柳轻如俨然正坐。见楚铮走了进来,柳轻如哼了一声,
对站在一旁的欧阳枝敏道:「你家公子回来了,有事对他说吧。」

  欧阳枝敏尴尬地笑了笑,上前对楚铮施礼道:「公子,徐门主派人来请公子
速去万花楼。」

  楚铮顿时明白柳轻如为何脸色不豫了,半夜三更有人约自己去青楼,柳轻如
就算再大度心中也会不高兴。不过徐景清并非是个莽撞之人,楚铮问道:「来人
可说是为何事?」

  欧阳枝敏摇头道:「小的不知,那人只留下一封信函。」

  楚铮接过信函,上面只书了四个字:「公子亲启」,打开来一看,脸色微微
一变。

  柳轻如问道:「公子怎么了?」凑上前来一看,不由得啊了一声:「是她?」

  楚铮点点头,将那信函在手中一揉,顿成齑粉纷纷散落,对柳轻如说道:
「我去下就回。」

  柳轻如知道武媚娘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找楚铮的,说道:「欧阳,你陪公
子一起去吧。」

  快到万花楼时,楚铮停下脚步,回首对欧阳枝敏说道:「上房。」说完便纵
身而起。楚铮心有顾忌,武媚娘身份现在不同了,两人会面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
传了出去,必成轰动朝野的大事,连楚名棠都未必能保得了他。

  姬夫人将楚铮领至一间静室,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忽闻一声轻笑,一个青衣女子从阴暗之处缓缓走出,如彩蝶褪蛹般,原本看
似毫不起眼的她渐渐变得美艳不可方物,让人目眩神迷。

  「媚娘参见公子。」

  楚铮看着眼前秋波流盼,明目皓齿的美丽女子突然的一笑,只觉得那一笑之
中包涵了万种风情,有成熟女性的妩媚,又有少女怀春的羞涩。象温柔的春雨,
又似热情的夏日。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竟让他一时间看呆了。

  清雅醉人的幽香荡漾得楚铮微一恍惚,楚铮道:「娘娘客气了,应是我向娘
娘施臣下之礼才是。」

  武媚娘说道:「公子连大赵国公主都未必放在眼内,何况我这小小的储君嫔
妃。」

  楚铮双眼微微眯起,道:「今日成府外之事你都见了?」

  武媚娘并不否认,嘻嘻笑道:「痴女多情,郎心似铁,媚娘在一旁看着真替
敏公主感到不值啊。」

  楚铮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一番武媚娘:「恭喜储君娘娘神功大进。」武媚娘
能躲在一旁不为自己察觉,这份功力比三年前已高出许多。

  武媚娘眼神哀怨,道:「那有何用,公子对媚娘还不是视若无物。」

  楚铮冷笑道:「既然知道无用,为何还要施展。我问你,是不是你挑唆敏公
主来的?」楚铮知道赵敏这一年来隐居深宫,极少理会世间之事,自己与苏巧彤
虽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但也只是近几日的事,若没人告诉赵敏,她又怎会知晓。

  武媚娘直叫屈:「公子怎会有这般想法,难怪媚娘在公子心中就如此不堪吗?
何况敏公主来找公子晦气,对媚娘根本无益。」

  楚铮道:「你们魔门中人向来爱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又有何奇怪的。」

  武媚娘想了想笑道:「损人不利己,说得很贴切呀,魔门中人行事时常如此,
不过公子与魔门关系匪浅,也可算出身魔门吧,这一来岂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

  楚铮不想与她在言辞上多做纠缠,道:「武媚娘,这三年来你我从未谋面,
深夜前来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武媚娘也收起嬉笑神情,道:「媚娘想与公子做番交易。」

  楚铮一哂:「你我之间又有何交易可做,难道不成要我助你成为大赵皇后不
成,此事好像不需我相助吧。」

  武媚娘道:「看来公子对媚娘成见颇深。也罢,媚娘先将欲求之事告知公子
听。」

  楚铮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在下洗耳恭听。」

  武媚娘吸了口气,说道:「请公子在储君未对付楚家之前,莫取了他性命。」

  楚铮脸上笑意顿时凝结,双眉缓缓皱起,冷冷道:「娘娘怎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武媚娘盯着楚铮,一字一句说道:「公子当年安排媚娘入宫服侍储君,不知
又是何用意?」

  楚铮沉默半晌,道:「武媚娘,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何不杀你?」

  武媚娘嘴角泛出一丝笑意,道:「怎么,今日公子后悔了?媚娘曾将性命交
予公子手中,公子只是看不上罢了。」

  楚铮摇头道:「并非此意,在陈县初见你时我便知道你这女子不可小觑。当
初不杀你,一来确是心慈手软了些,二来也想看看你在宫中能掀起多大风浪。如
今看来倒也不失所望,不但叶门未能奈何得了你,储君更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不过仅凭此就欲与我较量,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武媚娘道:「不错,且不说在朝堂内,即使在内宫中,有琳妃娘娘在,楚公
子取媚娘这小妃子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储君这人是指望不得的,无勇无谋,媚娘
若是死了,他最多悲伤个几天,根本无力对楚家发难。媚娘甚有自知之明,此番
来是与公子交易的。」

  楚铮冷笑道:「你凭何与我交易?大不了将储君与成家勾结之事全盘托出,
纵观京城近期动态,他们只有在皇上大猎时才有机可乘,你今日不来找我,我楚
铮也自信能让他们成事无望。武媚娘,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以你的根基,尚
不能与我谈何条件,储君倒还有些资格,不过以他的性子,是决计不会来找我的
。」

  武媚娘愣住了,自己所料果然没错,楚铮早已对苏巧彤和成家起了疑心。武
媚娘心中忽然一寒,既然他早已知道此事,何不禀报楚名棠将成府中人尽数抓捕,
为何还要与之周旋,他是想一网打尽还是想借此别有用心?

  武媚娘心乱如麻,口中却仍强硬道:「媚娘此次前来,便是代表储君之意。
秦赵两国大战在即,无论成奉之和苏巧彤是何来历,有此祸心已是罪不可恕。储
君亦是以大赵为重。」

  总算把这武媚娘的气焰给压制住了,楚铮暗暗想道,似这种聪明女子只可用
强势才可令她俯首。不过武媚娘虽聪明,参与朝堂之争还是稚嫩了些,成奉之和
苏巧彤欲在大猎之时有所图谋,楚铮也只是推测而已,武媚娘果然承认,看来是
真有此事,如此一来皇上大猎之时更要小心应对了。

  「储君此举令在下深感敬佩。呵呵,请娘娘放心,日后储君若登上皇位,在
下必忠心耿耿,做个国之栋梁。」

  武媚娘哼了一声,眼前这人什么都像,就不像个忠臣。不过只要赵庆不徒生
是非,还是有望能够顺利登基的。

  「公子之言甚是。楚家历来为大赵支柱,公子忠君报国之心,媚娘定会转告
储君。」

  楚铮看了一眼武媚娘,道:「娘娘对储君维护得很啊,难道真是日久生情了
?」在日字故意重音。

  武媚娘笑道:「如果媚娘说是,公子信不信?」

  楚铮淡淡说道:「这又与我何干?」

  武媚娘垂下眼帘,失望之情一闪而过。

  楚铮忽然笑道:「娘娘既然来此,想必对大猎时成奉之的计划有所了解了,
何不说来听听?」

  武媚娘看着楚铮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恨不得转身就走,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将当日在成府中所听到的一一说了。

  武媚娘走后,楚铮思索着她方才所言,不觉有些失望,武媚娘也只是知道大
概而已,对其中细节并不清楚。不过此女行事当断则断,完全以利益为重,此番
前来名是为储君赵庆,实则还是为她自己多一些,任由其下去还真是个大害。

  该是收手的时候了。


             第十二章、威逼诱降

  大殿外浑厚钟声响起,九声过后,一个尖利的嗓音吟道:「上朝……」

  原本有些驿动的众大臣登时肃然。虽然皇上已经很久没亲临早朝了,但方相
国和楚太尉都在此,他们二人对早朝规矩要求之严更胜皇上,还是小心为好。

  成奉之瞟了一眼站在百官之首的楚名棠和方令信,只见方令信正闭目养神,
楚名棠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却令人感到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成奉之忽感一
阵颤栗,不由得低下头去。

  一个太监从殿后走了出来,道:「皇上口喻:朕龙体欠安,今日早朝由相国
大人和太尉大人代朕主持。」

  大臣们齐声领旨。皇上快有半月未上朝了,众人都已见怪不怪了,由楚名棠
和方令信主持朝政反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处理政务效率高了许多。

  今日是方令信轮值,只听他咳嗽一声,道:「诸位,有事送呈,无事散朝。」
相国乃朝中百官之首,楚家势力虽说在方家之上,但楚名棠在朝中众大臣面前仍
对方令信颇为尊重,加上双方子女已结亲,他们之间这几年相处还算融洽。

  各部依次将需楚方二人批示的官文呈上,重大政务分别由承办官员向百官陈
述。这几个月来楚名棠针对西秦调动各地兵马,牵涉到兵部的事务最多,兵部尚
书郭怀深知缓急轻重,他虽与楚名棠和方令信不合,但也从未从中阻挠,反而也
是出了大力,但早朝时却从不开口,由几个兵部侍郎负责向楚名棠禀报。

  大内总管连奇忽然匆匆走到殿上,喝道:「皇上驾到!」

  皇上不是龙体不适吗?众大臣面面相觑,楚名棠和方令信对望一眼,也是不
明所以,只好站到各自位置,躬身相迎。

  「臣等恭迎皇上。」

  赵王走上大殿坐在龙椅上,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楚名棠看了赵王一眼,只见他虽面带病容,却满脸红光,有种抑制不住的喜
色,暗想这几天好像没什么喜事啊。

  「朕今日来此,是向众爱卿宣布一事,」赵王扫视一眼宽广的大殿,嘴角忍
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储君宫内传来喜报,侧妃杨秋儿已有身孕,朕终于有孙儿
了。」

  大殿内一片寂静。

  杨秋儿?她是谁?众大臣都在不停地思索着。储君赵庆自从立武媚娘为妃,
从此对另两个妃子再也不感兴趣,数年前这二人都已被打入冷宫,只可惜武媚娘
肚子不争气,三年来毫无动静。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杨秋儿?

  原来武媚娘知道自己虽得赵庆宠爱,但腹中无子始终是她最大的劣势,宫中
已有不少针对她的风言风语,可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哪能有身孕。前日得知贴
身宫女秋儿之事后,武媚娘想了想,还是与赵庆说了,反正他在清醒时也曾几次
宠幸过秋儿,也不会露什么马脚,而且秋儿对她极为畏惧,知道武媚娘随时可以
取她性命,绝不敢违背她。赵庆得知此事也十分高兴,马上跑去禀报赵王。赵庆
无后一直是赵王的一大心病,闻此喜讯顿时老怀大慰,立刻册封秋儿为侧妃,并
兴冲冲来到早朝向群臣宣布此事。

  楚名棠最先清醒过来,上前一步道:「恭喜皇上。储君有后,实是我大赵之
福啊。」

  赵王看了楚名棠一眼,心想:这几年来你也就这句话听得顺耳些。

  众臣也醒悟过来,杨秋儿是谁干自己何事,看样子先前只是个宫女罢了,其
腹中孩儿虽不知是男是女,但总是件喜事,于是也纷纷上前道贺。

  赵王笑呵呵地不住点头,并宣旨若杨秋儿生下的是皇孙,大赵国将大赦天下。
楚名棠虽认为不妥,但见赵王在兴头上,也不便反驳,暗想:到时再说吧,何况
那杨妃生儿生女机率各半。

  早朝在一片欢喜热闹中结束,成奉之走出大殿,忽听身后有人叫道:「成侍
郎留步。」

  成奉之回头,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唐孝康,忙施礼道:「尚书大人
。」

  唐孝康扶住他笑道:「成兄,你我同殿为臣已有十余年了吧,何必如此客气
。」

  成奉之有些不解,唐孝康是楚名棠的嫡系,对自己向来不冷不热,今天是怎
么了。

  「不知尚书大人找下官何事?」

  唐孝康边走边道:「太尉大人交给吏部一件差事,为了配合西线用兵,要对
当地的地方官进行一番调整,那些平庸无能的干脆免职了事,从各地调集确有才
干的官员充实到西线,一切以战事为重。成兄,你在吏部十几年,对大赵国官员
的了解本官也是望尘莫及,此事还需你多操心啊。」

  若在以前,成奉之得知能主抓此事必定大喜过望,这样一来就在西线安插潜
伏在赵国的秦人就顺理成章了,可他现在只关心十几天后的皇上大猎,哪有闲心
管其他事,何况征调官员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若过不了这个坎,一切都
是白搭。

  成奉之道:「此事事关重大,下官恐怕难以胜任。」

  唐孝康道:「正因事关重大,此次西线官员任免无需顾及派别亲疏,你看兵
部郭尚书对此战支持也是不遗余力,这样吧,你我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

  成奉之一怔:「尚书大人,不是去吏部?」

  唐孝康苦笑道:「吏部这地方成兄也不是不知道,人多嘴杂,官员任命尚未
有定论,消息早早就已传了出去。太尉大人对西线官员之事极为重视,还是谨慎
些为上。」

  成奉之觉得有理,便命下人驱车跟着唐孝康去了。

  「老爷,唐大人马车停下了。」

  成奉之走下马车,觉得此地甚热闹,抬头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万花楼?

  成奉之吃吃说道:「尚书大人,这不是青楼吗?」

  唐孝康笑道:「成兄,看来尊夫人管束甚严啊。你有所不知,万花楼内院有
几处雅间,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接近,极为清静,正是谈事的好去处。」

  成奉之看看身上的官服,为难道:「这不大好吧,万一给御史参上一本可就
麻烦了。」

  唐孝康颇为神秘的一笑:「成兄,请随我来。」

  唐孝康领着成奉之走进路边的一家布店,并不停留径直向里处走去。到了一
间寻常人家卧房模样的屋子,唐孝康熟门熟路地打开一扇暗门,笑道:「成兄,
请!」

  两人走了约十余丈,成奉之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已经出了地道,看了看竟是
身处于假山丛中。一个青衣侍者站在一旁也不说话,行了一礼,将唐成二人请到
一间屋内。

  唐孝康和成奉之分别坐下,那侍者为二人倒上茶水,轻轻退了出去。成奉之
见此屋四周翠竹环绕,鸟语阵阵,不由得赞道:「好,此处真是别有洞天。」

  唐孝康推开身后一个暗格,只见挂着十余件衣物,道:「这些都是近日刚刚
缝制而成,成兄若觉得官服不便,可任挑一件换上,过会儿可叫几位姑娘唱上几
句小曲。」

  成奉之推辞道:「多谢尚书大人好意。下官就不必了,还是谈正事要紧。」

  唐孝康呵呵一笑,道:「也好。」突然眉头一皱,唐孝康捂着肚子道:「方
才在大殿上就觉得不甚舒服,成兄请见谅,唐某去去就回。」

  唐孝康去了许久,成奉之渐渐觉得不耐烦,忽听屋外有人敲门,心想大概是
那侍者又要进来了。他毕竟第一次来此地,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便转过身去佯
装欣赏壁上的字画。

  成奉之听着那人为自己重新倒上茶水,便嗯了一声,示意那人可以出去了,
却未闻动静。成奉之觉得有些奇怪,只听那人轻笑道:「成大人好生悠闲啊。」

  成奉之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人脸上笑吟吟,正是前几日天天泡在自己府里的楚铮。

  「你,你怎么在这里?」

  楚铮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笑道:「万花楼从不拒客,成大人来得,小侄自然
也来得。」

  成奉之惊魂未定,向屋外看了看,道:「唐大人呢?」

  楚铮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条斯理地说道:「唐孝康?他已经走了,
是小侄让他请大人到此的。」

  成奉之心中大乱,强自镇定道:「唐大人请本官到此是为公务之事。既然他
不辞而别,此处乃藏污纳垢之所,本官也不愿久留。楚公子若有事请到本官府上
再谈吧。」

  楚铮淡淡说道:「成大人,你既已到了此地,就不要想再回去了。」

  成奉之故作怒道:「楚公子此话是何意?」

  楚铮道:「没什么,只是在天牢里已为大人留好了位置,成大人,从这里挑
几件衣物,随我走吧。」

  成奉之叫道:「楚铮,你只不过是禁卫军偏将,有何权抓本官。我成奉之乃
当朝二品官员,除非皇上下旨,否则就算令尊也不能任意处置。」

  「后边的手续唐尚书已经去办了,」楚铮放下手中茶盏,「成大人,哦不,
成奉之,你进了天牢就可看到圣旨了。真是想不到啊,堂堂大赵二品大员,掌管
全国四品以下官员调配的吏部侍郎,竟然是西秦派来的奸细。本将军是不想让此
丑事传诸于世,才将你引到此地来。至于成府外已有数千精兵埋伏,用不了多久
你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了。本将军劝你还是识趣些,不要让门外下人动粗。」

  一个灰衣少年此时走了进来,成奉之看了他一眼,依稀记得此人是楚铮贴身
下人,只见他向楚铮躬身道:「公子,成大公子求见。」

  楚铮尚未答话,只听成安礼在门外笑道:「楚公子,万花楼居然还有这么个
好地方,也不早些告诉在下。」

  成安礼一进屋,陡见父亲也在此地,不由得脸色大变。

  楚铮不理他,对成奉之说道:「也好,你们父子一起走吧,到了天牢也可相
互照顾。」

  成安礼脱口而出:「天牢?」

  成奉之手足冰凉,嘴上仍强硬道:「楚公子,你们楚家虽在朝中一手遮天,
但也不可任意陷害忠良。成某为官数十年,家世清白,从未做过亏心之事,你有
何证据认为本官是西秦奸细?」

  楚铮哼了一声,旁边欧阳枝敏从怀中取出一画轴置于案上展开,只见是个妙
龄女子的画像。成安礼惊道:「这不是表妹吗?」

  楚铮点点头,道:「不错,的确是苏姑娘,连她耳边那颗细痣都画得分毫不
差,只是此画却非在我大赵所绘,而是从西秦送来的。画上此女亦并不叫苏巧彤,
而叫薛巧芸,乃西秦兵马大元帅薛方仲之义女,此女深得秦王宠信,据说如今协
助秦王掌管秦国细作组织『天机阁』。数个月前此女突然从秦国销声匿迹,至今
仍未见其踪影,而上京城却出现个来自苍乐山的苏巧彤苏姑娘,两者相貌是如此
相似。成大人,你对此作何解释呢?」

  成安礼颤声说道:「父亲,此事是否当真?」

  成奉之见楚铮取出那幅画,顿感大势已去,此画纸质偏黄,确是西秦之物,
而且他对苏巧彤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楚铮却已了解得如此清楚,看来此次是在
劫难逃了,只是嘴里仍下意识地说道:「你这些仅是猜测之词,不可作为公堂凭
证。」

  楚铮微微一笑,道:「这些已足够了,至于你成大人的口供,天牢的刑具应
是有点用处的,不过成大人,我看你还是尽早招了吧,免得皮肉受苦。成世兄,
你也劝劝令尊,说起来此事本将军还要多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无意中泄露天机,
本将军还不至于那么快下决心派人到西秦查探此事。」

  成安礼脸色惨白,忽然跪倒在地,对着成奉之连磕几个响头,泪流满面地说
道:「孩儿糊涂,连累了父亲,也害了我成府满门,真是罪该万死。」忽然纵身
而起,一头向墙上撞去。

  成奉之没想到这个他一向认为没出息的儿子竟变得如此刚烈,一时间阻拦不
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成安礼撞向墙壁。

  楚铮比他反应快得多,一把抓住成安礼背后衣衫,只听「哧」的一声,成安
礼衣衫尽数破裂,但仍重重地撞在墙上。

  成奉之大叫一声:「安儿!」快步上前将成安礼扶起,只见他已是满脸鲜血,
痛得龇牙咧嘴,楚铮那一下虽没把他抓住,但也大大减缓了他的去势,成安礼所
受的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楚铮对欧阳枝敏说道:「快给他包扎一下。」

  欧阳枝敏应了声是,上前为成安礼抹干脸上的血迹,洒上一些药粉,细细地
替他包扎好。

  成奉之见儿子没事,大松了口气,坐到地上,刹那间如同老了十岁一般,对
楚铮说道:「多谢楚公子。」

  楚铮摇了摇头道:「无需谢我,你们成家最终仍是要满门抄斩的,不过是晚
死几日而已。不过没想到成世兄竟也是个血性之人,本公子先前倒还看错他了。」

  成奉之道:「楚公子,老夫这几个孩儿对我夫妇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公子能
不能饶他们一命。」言语之中已带有些哀求的意味。

  楚铮叹道:「成大人,大赵的刑律你是清楚的,通敌叛国者诛连九族,本公
子记得你有一女儿是嫁于原刑部尚书梁上允之子的吧,此次恐怕连梁家那些孤儿
寡母也要牵连进去,成世兄几人又如何能幸免?」

  成奉之犹不死心,道:「当今赵国朝政谁不知是由令尊楚大人掌握,方相国
亦唯令尊是瞻,只要公子在楚大人面前求个情,只要放过老夫这几个孩儿,充军、
为奴都可。」

  楚铮冷笑道:「本公子拿什么向家父求情,就凭成世兄与本公子的交情?哼
哼,家父非一脚把我踢出楚家门不可。」

  成奉之沉默不语,考虑良久突然一咬牙:「老夫愿交出老夫所知秦国在大赵
所有细作名单来换我孩儿性命,其中有几人还是大赵官员。」

  楚铮不屑道:「这些你到天牢由不得你不招。」

  成奉之道:「天牢之刑老夫自然知道,不过老夫或许可以少招几个,当然也
可再胡乱说几个。」

  楚铮哈哈一笑,道:「只怕未必吧。不过念在你爱子心切,本公子去试试向
家父说说情。」

  成奉之心中一喜,道:「多谢楚公子。」

  楚铮道:「此事成不成还难说。这样吧,你先写几个秦国奸细之名给本公子,
在家父面前也好有些许交代。」

  欧阳枝敏递过纸笔。成奉之手腕颤抖,过了良久才猛地写了五人名字,写完
后将笔一扔,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楚铮看了一下道:「就这几人?」

  成奉之合上双眼,道:「这是较有身份的几人,不过也仅占二成。余下的过
些时日再给公子吧,其中一人官阶比老夫差不了多少,只是老夫知道他,他不知
道老夫而已。请公子在楚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楚铮看着那些名字,有两人他依稀有些印象,嘴里说道:「成世兄等人自幼
享福惯了,充军为奴他们受得了吗?」

  成奉之颓然道:「是否受得了就看他们造化了,至少这也是条生路。」

  楚铮目光闪动,道:「那本公子也给你指条生路如何?」

  成奉之睁开眼睛,凄然笑道:「老夫还有生路?楚公子真是说笑了。」

  楚铮笑了笑,忽然道:「令侄女……姑且还是这般称呼吧,我对她是志在必
得,成大人应该是知道的。」

  成奉之冷冷说道:「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要杀要留还不是楚公子一句话,公
子大可将她作为奴婢收入府中。」成奉之对巧彤已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她,成
家哪会到今天这地步。

  楚铮摇头道:「此般实在大煞风景,似苏姑娘这种女子作了奴婢就如明珠蒙
尘,再也没了原先的光彩,所具的才华恐怕也会消失殆尽,这还要来何用?」

  成奉之淡淡说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难道楚公子还想明媒正娶不成?」

  楚铮含笑道:「正是。」

  成奉之惊愕地看着楚铮,实在搞不懂这少年头脑里在想些什么,堂堂太尉之
子竟要娶别国的细作,居然还要明媒正娶?

  楚铮缓缓说道:「做到此事确实不易,成大人认为有何解决之道?」

  成奉之更糊涂了,自己都是濒死的人了,苏巧彤名义上是自己的侄女,楚家
哪能让这样的女子入门。

  成安礼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忽然道:「这是不可能之事,除非家父仍是朝
中吏部侍郎。」

  成奉之忽然间明白过来了,眼前这少年胆大包天、异想天开真是让他叹为观
止,心中却似看到一丝希望,不禁喃喃说道:「都有那么多人知道了,老夫哪还
能隐瞒得下去。」

  楚铮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到现在为止,知道成大人是秦人的只有本公
子,还有本公子这随从。」

  成奉之身躯一震:「那唐大人呢?」

  楚铮笑道:「唐孝康还以为本公子是因苏姑娘才来找成大人的,怪只怪成大
人前些时日对本公子态度太差了。」

  成奉之这才恍然,难怪唐孝康对自己突然亲近起来,原来是此缘故,还特意
将西线官员调配之权交于自己,看来他是认定楚成两家快要结亲了。

  楚铮脸色突转阴沉,道:「你和苏巧彤是否谋划在皇上大猎时刺杀家父等朝
中大臣?」

  成奉之吓一跳,连这他都知道,怎么还敢娶苏巧彤进门?

  「正是。」

  「刺客听说近日要从西秦赶来,是不是?」

  「……是。」

  「此次刺杀是由寇大娘主持,是也不是?」

  「是。」

  ……

  成奉之越来越心惊,楚铮怎么什么都知道,有些事只有他们和储君商议过,
连自己夫人都未必知晓,成安礼又怎么可能透露给楚铮。他不由得心中暗暗庆幸,
这少年既然知道了这么多,刺杀楚名棠全然是句空话,到那时成家可真要被诛连
九族了。

  成奉之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出卖他们的却是那千娇百媚的储妃娘娘。

  楚铮沉默半晌,道:「成大人,若想保住你目前的职位,本公子先命你做两
件事。一、尽快弄清西秦来人身份、人数;二、将余下西秦在大赵细作名单尽数
写出,绝不可遗漏一人。」

  成奉之无奈应是。

  楚铮用手指弹了一下手中那份名单,放缓语气道:「成大人,方才你都已经
招了,就不用再推三阻四了吧。何况事以至此,你只能与西秦彻底决裂,切不可
再三心二意了。本公子也是为你好。对了,方才所说的那官阶比你差不了多少那
人是谁?」

  成奉之叹了口气,道:「是礼部令吏余世同。」

  楚铮点头道:「有成大人相助,那些西秦刺客定是有来无回。可朝中有心人
不少,一眼便可看出此事大赵境内必有人为内应,因此总要官员来顶罪的。三年
前刺杀梁上允主谋是吏部令吏唐甘江,这次就让这礼部令吏余世同来背吧,也好
对朝廷有个交代。」

  成奉之缓缓点头,事到如今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楚铮微微一笑,道:「成
世伯今日受惊不小,小侄改天亲自斟酒赔罪,世伯请回吧。」

  成奉之苦笑一声,对成安礼说道:「安儿,走吧。」

  楚铮却道:「成世兄这般出去易惹人注目,何况他是来找小侄的,就由小侄
派人送他回府吧。」

  成奉之觉得有理,向楚铮长揖到地,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余生已经完全掌
握在这少年手中了。

  楚铮并未还礼,淡淡地说道:「成大人,到时监斩余世同等西秦奸细,可就
由你来主持了。这份大功当然也是记在大人你身上的。」

  成奉之身子一颤,应道:「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成奉之走后,楚铮忽然一笑,道:「成世兄,这戏演得不错啊。」

  方才仍气势凛然的成安礼顷刻间跪倒在地,谄笑道:「多谢公子救我成家满
门。」

  楚铮道:「不用谢我,成大人还是识时务的,否则我再费苦心也是无用。」

  成安礼忙道:「家父实是罪无可恕,为西秦效力数十载,居然连我们几个子
女都不知道。幸好楚公子宽大为怀,成某感恩戴德之至。」成安礼自幼生长在赵
国,对秦国同寻常赵人一般并无好感,得知父亲成奉之乃秦国奸细后顿时吓得魂
不附体,见楚铮有意放成家一条生路,什么条件都满口应承下来。

  「只要令尊能诚心对我楚家,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楚铮看了他一眼,道:
「今日之事令尊心中对世兄定是大增好感,你可要好好把握了。」

  「一定一定。」成安礼连声应道。

  楚铮从暗格内取出一件衣衫递给成安礼,笑道:「世兄今日出力也不少啊,
方才那一跃虽说是原先商量好的,没想到世兄如此大力,居然我都未能抓住,还
好并无大碍。」

  成安礼干笑道:「可能是这件衣服质地太差了,本来只想吓吓家父的,差点
儿弄假成真了。」

  楚铮也笑道:「下次再做衣服可要换家店了。唷,这伤说轻也不轻,欧阳,
你送成世兄回去吧。」

  成安礼忙道:「不用烦劳欧阳先生了,成某自己回去就是了。」

  欧阳枝敏走出门外,唿哨一声,两个黑衣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欧
阳枝敏道:「你们二人驾车送成公子回府,小心别让人看到了。」

  楚铮见成安礼已离去,对欧阳枝敏笑道:「居然也有人叫你欧阳先生了。」

  欧阳枝敏不屑道:「这等龌龊小人,杀了他都嫌污手。公子为何要与他虚与
委蛇?」

  楚铮道:「成安礼人品是差了些,但也非无能之辈,方才那番作戏你若事先
不得知,可否看出丝毫破绽?」

  欧阳枝敏失笑道:「依小的看,还是公子厉害些,那一抓只损衣物不拉人,
手法的确巧妙。」

  楚铮呵呵一笑,道:「若非如此,又怎能打动成奉之。此人既为细作,必已
将生死抛之度外,只有儿女亲情尚可打动于他,令他求生之欲大增。」

  欧阳枝敏忽然沉默下来,看着楚铮欲言又止。

  楚铮道:「欧阳,你我也算是师兄弟,有话尽管说,不要掩藏在心里。」

  「小的只是觉得……公子对苏姑娘太看重了,」欧阳枝敏鼓足勇气,「为了
她公子费尽心思,连成奉之都不追究其罪。此事若被老爷知道了,小的担心恐怕
公子也担当不起啊。」

  楚铮不由得暗叹,连欧阳枝敏对自己所做之事都有些不满了,苏巧彤啊苏巧
彤,我为你这般做究竟是否值得。

  楚铮沉默半晌,道:「欧阳,你还不明白吗,我明是为苏巧彤,实为成奉之
?」

  欧阳枝敏一愣,道:「小的愚笨,请公子指点。」

  楚铮道:「我所掌控的只是鹰堂,在朝中半分势力也没有。成奉之此人才干,
在我大赵朝中绝对可排在前五之列。我曾详细看过他的履历,从一个县城小吏做
起,十年不到就已到吏部任职,三年便升至吏部侍郎,一任就又是十年之久,朝
中有一句话:」大赵千百官,尽在侍郎胸『。他只是一西秦细作,并无世家根基,
仅凭真实才干就能到如此地步,朝中又有几人能及得上。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定
可成为一大助力。「

  欧阳枝敏道:「公子,可他毕竟是西秦奸细啊。」

  楚铮冷笑道:「那又如何,他后路已尽数为我所断,还能回得去吗?仅凭他
今日所写的那五人名字,西秦若是知道了,必会恨不得将他拆骨剥皮。而他真实
身份又为我所掌握,在赵国也已无人可投靠,只要我能给予他安全保障,并为他
子孙谋个前程,此人忠心将毋庸置疑。」

  「至于苏巧彤,只是附带品罢了,这女子能降则降,若不能降,正如成奉之
所说的,区区一个弱女子,还能飞到天上去?」

  欧阳枝敏松了口了气,笑道:「公子深谋远虑,是小的多心了。」

  楚铮道:「你方才说得也不错,此事仅可你我二人知晓。这些时日来我尽量
不用鹰堂中人,只用师父所教导出来的三十余位弟子,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其中有
异。至于父亲那里,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向他老人家禀明一切的。」


             第十三章、亦幻亦真

  苏巧彤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四处一片黑暗,不时感受到阴风阵阵,心中有些
惊慌:这是哪里?

  前方有一道门,里面传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皮鞭呼啸声和女人凄厉的哭叫声,
这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小月就在里面,难道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声就是她发出的?苏巧彤猛的推开门跑了进去。

  苏巧彤看了看,差点儿惊呼出声,这是一间很大的刑讯室,墙边有一个火炉,
炉中插着各式的烙铁,熊熊火光映得附近墙壁都泛起红光。墙上和架子上挂着、
摆着皮鞭、杠子、铁链、麻绳、手铐等等各种各样的刑具。房顶的两根横梁上,
悬着滑轮、吊杠、铁链、绳索,横梁下的地面上嵌有几个带着铁链的铐环。在一
根横梁两端靠近墙壁处还分别有粗大的立柱,上面有厚重的铁环,也串着麻绳。

  刑讯室的正里面放着一张审讯桌。旁边有一张四角和两边都带有铁环的刑台。
紧靠一侧的立柱放着长长的一条老虎凳,旁边还有一张带扶手的木椅子,看上去
十分结实……

  此时在刑讯室里惨叫哀号的女人正是小月,而她受虐的可怕情景,使得刚刚
跨进来的苏巧彤一时呆住了。小月的双手被手铐锁住,一根铁链从屋顶的滑轮上
垂下,铁链的钩子钩在了手铐上,将她的双臂和整个身体悬空吊起。

  她的全身精光赤条,光着的双脚带着脚镣,低垂着头,湿淋淋的长发散落下
来,被汗水零乱地粘在额头和脸颊上。铁链收得很高,使得小月的双脚只有脚尖
儿能够勉强着地。

  一个胸露黑毛的打手正在用皮鞭狠狠抽打一丝不挂的小月,一道道紫红的鞭
痕在小月赤裸的身体上纵横交错,她雪白的奶子、后背、腹部、臀部、大腿、手
臂上都不能幸免,有几处甚至皮开肉裂、血肉模糊,使得原本晶莹的肌肤变得惨
不忍睹。在暴雨般的鞭子抽打下,她痛苦地左右扭动着,口中发出一声声嘶哑的
惨叫。

  正在苏巧彤失神之际,门口传来铁镣声,苏巧彤扭头看去。

  门开了,一双女性肿胀的赤脚在艰难地迈了进来,被拔光了趾甲的十个脚趾
上糊满紫黑的血痂,虽然惨不忍睹,但从修长的外形仍可想见那曾是一双矫健的
女性天足。一副粗大的脚镣铐在脚踝上,铁镣与地面刮碰着,发出「哗啦、哗啦」
的声响。

  顺着赤脚逐渐向上看去,修长健壮的双腿布满鞭痕和烙伤,微微叉开,在困
难地迈动,带动着一个成熟女人丰满曲线优美的臀部,两只结实丰满大腿间红肿
的阴阜,遮掩着浓密凌乱的阴毛,微微凸起的腹部上鞭痕累累,隐隐可见结实的
腹肌,一对木瓜大奶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向外渗出的血迹已经凝结,被麻绳
反绑的双臂,微凸着结实的小腹、线条明显的肌肉和青紫的绳痕:干枯蓬乱的黑
发间,是一张憔悴却难掩英气的脸,剑眉下一双杏眼闪烁着刚烈的目光,鼻梁突
起而笔直,轮廓分明的双唇紧闭着,嘴角上有一缕凝结的血痕。

  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她那颀长健硕、布满伤痕和血污的身躯,硕大的乳房,
肌肉线条明显的健美的腹部、臀部、双腿和臂膀,反射着惨淡的光,显得异常凄
美。她被皮鞭驱赶着,拖着沉重的铁镣艰难但顽强地走着,铁镣撞击的声音在昏
暗的走廊里回荡。

  她,就是——寇大娘。

  寇大娘早就被抓了,还被酷刑逼供了?苏巧彤终于从惊愕中回复了过来,哭
着喊了一声,就要冲向寇大娘。

  突然,苏巧彤止住脚步,因为寇大娘背后走出一个手拿皮鞭的人,那人露出
一张熟悉的脸冲苏巧彤微微笑着,正是那万恶的楚铮。

  苏巧彤手指楚铮骂道:「楚铮,你把我们主仆三人抓来干什么?」

  楚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到了这时候,苏姑娘你还要装么?」

  苏巧彤强作镇定,道:「小女子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楚铮摇了摇头,从旁边取出一件东西,只见几根竹简用细绳以网状连在一起,
苏巧彤看了不由得心头一颤,她见过此物,似是专门用来夹人手指的。

  苏巧彤浑身僵硬,眼睁睁地看楚铮将那东西套在自己十指上,然后说道:
「苏巧彤,此种酷刑非常人能忍受,你还是识趣些吧。」

  苏巧彤紧咬牙关,默不作声,自己说了又如何,难道他还会放了自己吗?

  楚铮看着苏巧彤微微一笑,突然抓住细绳作势欲拉。苏巧彤顿时闭上眼睛一
声尖叫,手指间却没有传来丝毫疼痛感,耳边只听楚铮笑道:「原来你也是怕的
。」

  苏巧彤羞怒交集,睁开眼恨恨地瞪着楚铮。楚铮却毫不在意,伸手托起她下
颔,道:「卿本佳人,何必做贼。你放心,这些刑具是用在男人身上的,似苏姑
娘这般美貌女子,我又如何舍得。对付女子,当然要用对付女子的法子啰。」

  楚铮把苏巧彤强按在刑台上,在苏巧彤的叫骂声中,他将苏巧彤的淡青色丝
织对襟襦裙、绿色胸衣、白色亵裤、和鞋子都一一扒下。将她的双手双腿分开固
定在刑床的四个铁环上。

  当苏巧彤两腿被粗暴的左右扯开时,苏巧彤不禁发出了一阵大叫,竭尽全力
想将双腿合拢,但身体强壮的楚铮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击溃了她的抵抗。苏巧彤很
快被仰面朝上呈大字形固定在了刑床上,她全身上下已经被剥得一丝不挂。对这
种羞辱的姿态,苏巧彤绝对的无能为力。她只是紧咬着牙齿,在她的心里,充满
了对楚铮的痛恨。

  楚铮一脸淫笑地站在刑台边,细细欣赏着美丽少女的裸体:凝脂般雪白娇嫩
的肌肤,舒长的粉颈,圆润的肩头,匀称隆起的锁骨,丰满娇挺、晶莹如玉的乳
房,深陷的乳沟,两弯嫩藕似的胳膊、洁白丰腴的大腿以及两腿之间那黑茸茸的
三角区……

  苏巧彤惊恐地看着楚铮一只手揉搓着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握着钢棒般滚烫挺
立的阴茎,在她的阴阜和阴唇之间轻轻的磨擦着……不禁怒斥道:「楚铮,原来
你也是个卑鄙的流氓。」

  苏巧彤虽然知道,真正的凌辱已经不可避免地就要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然而
赤条条呈大字形被绑在床上的她,对此根本无能为力。她两行眼泪无声的从眼角
流了下来。

  楚铮纵声大笑,道:「我就是卑鄙流氓了,你能奈何得了我?」只见他抓住
她大腿,用力一顶,苏巧彤只觉下体一疼……

  「啊!」苏巧彤一声大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儿往四下看了看,
发现还是在自己房中,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午后小憩,登时长松了一口气,只觉下
体湿漉漉地,冷汗已经湿透全身。

  小月从门外快步跑了进来,高喊道:「小姐,你怎么了?」

  苏巧彤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抬头看看窗外,问
道:「我睡了多久了?」

  小月道:「约一个多时辰了。」

  苏巧彤微惊道:「这么久了。寇大娘回来了吗?」

  小月有些担心地说道:「寇大娘还没回来,小姐你的脸色好差。」

  苏巧彤摸着自己的脸庞,不由得苦笑。自从到了上京城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
特别是知道楚铮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虽仍能应对自如,但心中却是极
为不安。

  苏巧彤总感觉楚铮是在等待时机,可又猜不透他是在等什么,也不知道他何
时会等到,因此每到晚上,苏巧彤总是辗转反侧,不知道第二天楚铮会不会带兵
到成府拿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起方才那梦中情景,苏巧彤不寒而栗,虽有她前世
爱看革命女烈片的影响,但她知道自己真若落到楚铮手里,梦中所见已算是客气
的了,苏巧彤在秦国时也见过审讯囚犯,其残忍程度简直让人发指,回去后她整
整吐了一天,近半月见不得肉食。如果自己也遭受此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可那
时生死能由自己吗?

  小月为苏巧彤端来洗脸水,苏巧彤洗漱完毕,精神稍稍恢复了些,从枕下取
出两把匕首,递给小月一把,道:「这你贴身藏好了,上面含有剧毒,见血封喉。
若到了万不得已时,你我还是同时自尽吧,也胜过落于赵人之手。」

  小月毕竟已经跟着她好几年了,苏巧彤待她就如自己的妹妹一般。若哪天两
人被俘,小月受的苦不会比自己少多少,还是早作准备吧。

  小月神色黯然,轻声说道:「小姐,是小婢害了您。」

  苏巧彤强笑道:「说这些作什么,是我过于自大,将此行想得太简单了,也
许我们根本不应来赵国,这全是命。」

  苏巧彤又问道:「小月,来此已有一月了,你还未出过成府门吧?」

  小月点了点头。

  苏巧彤道:「你收拾一下,过会儿我带你出去游览一下这上京城。」

  小月为难道:「寇大娘不在府里,小姐出去万一……」

  苏巧彤淡淡说道:「你放心吧,寇大娘不在身边,自有人会护卫我们。」那
楚铮已经两天没来成府了,苏巧彤惊疑之心愈重,不知此人在打什么主意。趁劫
难未至,还是领小月出去散散心吧,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两人出了成府,苏巧彤先在成府四周转了一圈,见不少商贩看了她神色有异,
不由得冷笑一声,领着小月往外走去。

  小月往身后看了看,轻声道:「小姐,后面似有几人在跟着我们。」

  苏巧彤并不回头,道:「没人跟着我才觉得奇怪呢。理他们作甚,这些便是
你我的护卫了。」

  到了街市,小月终究还是少女性情,看到一些未见过的新奇之物,忍不住欢
呼雀跃。秦赵两国风俗大不相同,苏巧彤抛开心事,倒也逛得津津有味。

  几个相貌平凡的男子有意无意地围在苏巧彤主仆身旁,不动声色地将一些想
上前搭讪的轻浮少年拦在圈外。这些纨绔子弟中有两个也是平时骄横惯的,忍不
住嘴中骂骂咧咧,指使身边随从硬往里冲。没想到不知从哪又冒出十来个青衣人,
两人一组,将闹事之人抬了就走,拐到附近的胡同里,噼哩啪啦惨叫声顿时响起。

  苏巧彤与小月相视会心一笑。两人走了这么久,均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苏巧
彤便向街旁摆摊的老者问道:「老人家,这京城有什么出名些的小吃?」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姑娘第一次来京城吧,有名的小吃可就多了,鸿运
楼的桂花糕,前街王二麻子家的酥油饼,还有左家巷子里的烤肉串,特别这左家
巷子里的烤肉串,是去年才开张的,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最爱吃了,姑娘若不嫌弃,
往前走拐个弯就到了。」

  苏巧彤喜道:「多谢老人家,小月,我们走。」前些日子与那些官宦子弟聚
会时,她也曾听几人提起过这左家巷子,但大多数人都一脸清高,对这市井小食
做出不屑的样子,苏巧彤也就没有在意。

  刚走近那左家巷子,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奇怪的香味,那股香味是那
么地熟悉,苏巧彤怔怔地站在那里,犹如失魂落魄一般。

  小月惊道:「小姐,你怎么了?」

  苏巧彤清醒过来,一拉小月衣袖:「我们快走。」

  天杀的楚铮正巧不巧地赶到了,拦在二人面前,笑道:「苏姑娘好兴致,不
知意欲何往啊?」

  虽然苏巧彤早已料到楚铮会来,但此时无暇理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让开
。」

  楚铮匆匆赶来就是担心此事,虽然寻常人不知这家铺子是楚家五少爷所开,
但苏巧彤若觉得有异,细心打探一下也能查出真相。眼看无可阻拦,楚铮叹了口
气,暗想也罢,正好借机刺探这位苏姑娘是哪个年代之人,于是说道:「请苏姑
娘稍等片刻。」从苏巧彤身后招来一人,对他耳语几句,那人点点头,转身向左
家巷子走去。

  楚铮笑道:「苏姑娘乃千金之躯,岂能与那些市井之徒厮混在一起,且让在
下派人进去安排一下。」铺子的主事和账房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苏巧彤心思缜密,
这么贸然进去非露出马脚不可。

  苏巧彤哼了一声,讥道:「楚公子,好大的威风。」

  楚铮微笑道:「在下只是为姑娘着想。」

  楚铮估摸着里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道:「苏姑娘、小月姑娘,请。」

  可到了店铺前,楚铮自己倒先吓了一跳,只见店里的伙计有不少鼻青脸肿,
店面也是破损不堪,原来那天武媚娘与赵敏离开去,混战愈演愈烈,劝架的伙计
也被卷了进去。店内掌柜也不敢向楚铮禀报,还好事先这里还收拾了一番,否则
更为难看。

  楚铮满腹狐疑,但又不好询问,只好跟店中主事进了此处唯一的一间雅间,
道:「苏姑娘请坐。」

  苏巧彤的注意力全被桌上那盘烤得金黄色的肉串吸引住了,迫不急待地拿过
一串咬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不错,方才自己的嗅觉并未欺骗自己,调
料中果然有辣椒、花椒等物,可是这个朝代怎么会有辣椒的呢,苏巧彤知道辣椒
是在近十六世纪才传入中国的,难道这个世界历史变了,连物种也变了?何况这
烤羊肉串主要是从新疆流传出来的,可此时胡蛮尚未开化,赵国又地处中原,怎
么会有这种食物,而且味道与她记忆中的十分相似。

  苏巧彤睁开眼睛,急切问道:「楚公子,你可知道这家店铺是何人所开?」

  楚铮故作奇道:「当然是此家店铺的掌柜了,苏姑娘怎么会对此人有兴趣?」

  苏巧彤道:「不知小女子能否一见?」

  楚铮笑道:「小事一桩。」

  楚铮命人将掌柜的叫来,苏巧彤一见有些失望,只见那掌柜的山羊胡子三角
眼,连头都长得有点三角状,只是眼睛中不时流露出精明狡诈的市侩之息,便问
道:「这位先生,请问这肉串及调料是先生自己所制吗?」

  那掌柜点头哈腰地说道:「回小姐的话,正是小人所制。」

  苏巧彤又问道:「这其中的辣椒从何而来?」

  那掌柜一惊,道:「姑娘也知道此物叫辣椒?」

  楚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辣椒之名是从他叫起的。楚铮来到这世上后,总
觉得这里的菜肴的口味太过单一,清淡有余,浓烈不足,他前世虽生长在长江三
角洲,但在大学时养成一个吃辣的习惯,几乎无辣不欢。

  他曾听人说起过,辣椒虽原产于南美,但在云南西双版纳原始丛林中也发现
了野生型的青色小米椒,只是当地土着从未将此当做食物,便画出其大概模样,
重金聘请人去南疆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了。

  掌柜见楚铮脸色不善,自知失言忙道:「小人早年曾周游中原,在南齐蛮荒
之地发现此物,当地土人称之为辣椒,只将此物作为入药用。小的偶然发现少量
食用此物甚为开胃,而且味道独特,便带了一些回到赵国开了这家小店,没想到
颇受京城百姓喜爱,小人便留了些作种在附近种植,如果姑娘喜欢的话,过会儿
小的包一些给姑娘捎上。」

  苏巧彤闻若未闻,喃喃地说道:「原来仅是巧合而已。」

  过了良久,苏巧彤强笑着对那掌柜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俯首道:「小的名叫刘无奇。」

  苏巧彤点点头,道:「把这家店好好开下去,特别是将这辣椒传播出去,你
刘无奇之名也许能流传千古。对了,还有调料吗,这肉串辣味不足。」

  小月咋舌道:「小姐还嫌不够啊,小婢两腮都快没知觉了,不过确实好吃。」

  苏巧彤道:「你是第一次吃,当然有些不习惯了。」

  小月奇道:「小姐以前吃过?」

  苏巧彤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楚铮突然问道:「苏姑娘是哪里人?」

  苏巧彤正神智恍惚,顺口说道:「上海。」

  见楚铮神色奇异地看着自己,苏巧彤悔得肠子都青了,忙又道:「一个名不
见经传的小地方,先祖后来才移居苍乐山。」

  楚铮微微一笑,也不追问。他愈发肯定苏巧彤与自己是同时代的人,上海地
处现在东吴境内,菜肴味道偏甜,而苏巧彤却颇能吃辣,楚铮记得川菜和湘菜在
上海流行应是在二十一世纪前后的事。而他前世坐的那架飞机好像就是上海东航
的,上面的机组服务员大都是上海人,莫非她就是其中一个?

  也许是时候应告诉她实情了吧?楚铮却又有些犹豫,苏巧彤在秦国那么多年,
对西秦难免会有些香火之情,此次西秦派来刺杀父亲的必是超一流的好手,远胜
于当年的李万山和赫连雪,例如寇大娘这种高手,即使在万军之中也是相当有杀
伤力的,难得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楚铮已决意将他们全歼于赵国,如果苏巧彤一
时心软走露了消息,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楚铮也没把握苏巧彤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会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
身边,她与秦王郑炯之间的关系楚铮只是一知半解,女人是种感性的生物,若她
对秦王情根深种,提出要回西秦怎么办,难道杀了她?

  楚铮可不想将这可能是唯一与他相同命运的女子杀了,即使一辈子将她软禁
也要留她在身边,不过这终究是下下之策。听成奉之说,此次刺杀父亲之事便是
由苏巧彤主持,如果将那些刺客一网打尽,西秦武林必定元气大伤,苏巧彤身负
其责,到时也无颜孤身回西秦了吧,再说回了西秦也没有她容身之地了。

  楚铮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惭愧,自己真是越来越卑鄙了。

  苏巧彤见楚铮竟不追问,不由得苦笑,此人已知自己身份,当然不再追究祖
籍这种小事了。心事重重之下,那烤肉串嚼在嘴里,苏巧彤已是食之无味。

  忽闻一阵马蹄声,欧阳枝敏匆匆赶来。见苏巧彤坐在楚铮身边,欧阳枝敏翻
身下马,向楚铮遥施一礼。

  楚铮会意,起身道:「苏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掌柜的,你若
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小心本公子砸了你的店。」

  掌柜口中喏喏称是,心里却在想砸我的店不就是砸你自己的店么。

  欧阳枝敏见楚铮出了店门,迎上前来说道:「公子,武媚娘和成奉之同时求
见,请公子定夺。」

  楚铮想了想笑道:「还是先见武媚娘吧,毕竟她是储妃娘娘,说不定还是未
来皇后呢。」

  欧阳枝敏对武媚娘之事不是很了解,听楚铮如是说,也笑道:「小人觉得未
必,如今杨妃已有孕在身,日后若生下个龙子,母凭子贵,这皇后位置还说不定
是谁呢。」

  楚铮道:「欧阳,你太小看武媚娘了,储君先前那两个妃子被她整得生不如
死,足可见她的手段。那杨秋儿算什么,只不过是武媚娘的侍女罢了,武媚娘若
不同意,她怎能有身孕。储君若能登基,武媚娘必是大赵皇后。」

  欧阳枝敏道:「有件事小人觉得甚为奇怪,徐门主有意无意地在小人面前提
起那武媚娘尚是处子之身。」

  楚铮一震,道:「此言当真?」心里却是信的,徐景清乃天魅门主,自然精
于此道,何况她也决不敢骗自己,只是没想到武媚娘真像在陈县时所说的那般做
了。这女子心性之坚韧楚铮也不由得钦佩,当年修炼「媚惑众生」时她宁可自残
也不愿陷入淫乱之境,如今入宫三年仍还能保持处子之身,着实不易。可她这么
做为什么呢,该不会真为了我楚铮吧?

  楚铮脸上露出一股自嘲般的笑意,却又渐渐显得僵硬,这事还真很难说得很
啊。

  与武媚娘的会面仍安排在万花楼那隐密的雅间内。武媚娘看来已是等了很久
了,神情有些焦躁,毕竟她是偷偷出宫的。

  见楚铮来了,武媚娘忍不住嘲弄道:「楚公子是将这万花楼当家了,难道不
怕那位柳姑娘心生醋意吗?」

  楚铮不知为何对武媚娘放软了口气,道:「是在下来迟了,请娘娘莫怪。」

  武媚娘听从楚铮口中说出「娘娘」二字,竟觉得有些刺耳,道:「公子还是
叫媚娘吧,反正公子连储君也未必放在眼里。」

  楚铮一笑,也不与她计较,道:「不知媚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武媚娘看着楚铮,道:「西秦的刺客近日就要到上京城了,公子怎么毫无举
动?」

  楚铮道:「娘娘这消息从何而来?」

  武媚娘道:「今晨成奉之带着礼部令吏余世同秘密求见储君,说什么苍乐山
来人三日内便到京城。没想到这成奉之表面看上去安分守己,朝中倒也有些势力
。」

  此事楚铮早就知晓,是他让成奉之在余世同面前故意亮出身份,命余世同以
礼部令吏的身份安排大猎刺杀事宜,余世同见信物暗号均无异,欣然领命。这样
一来成奉之便可不再插手其中了,省得以后追查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楚铮笑道:「娘娘不必心急,在下已安排妥当,这些秦人不来便罢,来了定
叫他们有来无回。」

  武媚娘半信半疑,道:「如此甚好,那些秦人到了京城,希望公子能以雷霆
万钧之势将其一举歼灭,免得引起京城动荡。」

  楚铮连连点头,道:「娘娘教诲,在下定谨记在心。」

  武媚娘哼了一声,道:「以楚公子之能当然毋庸置疑,只要公子不借机生事
就好。」武媚娘对楚铮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媚功又起不了作用,干脆直言相向。

  楚铮干笑道:「娘娘这话说的,在下哪有这心思。」

  武媚娘冷笑道:「没有?你早就知道那苏巧彤乃他国奸细,若无所图为何仍
跟她纠缠不清,莫非你真喜欢上这小妮子了?」

  楚铮与苏巧彤之事当世根本无人可诉说,只好挠了挠头道:「娘娘此言差矣,
其实在下是很好色的。」

  武媚娘给气乐了,道:「你若是好色之徒,为何偏偏如此对我……」武媚娘
脸一红,但仍说了下去:「……对媚娘就视若无物?」

  楚铮看着武媚娘,竟觉得她此时模样比全力施展媚功时更为诱人,不由得怦
然心动,上前低道:「在下如今后悔了,可以吗?」

  武媚娘娇躯一颤,缓缓后退摇头道:「你何苦又来骗媚娘。敏公主你都能忍
心拒绝,又怎么会在乎媚娘。何况媚娘已是大赵国储妃,你们楚家再胆大妄为,
也不敢收留我吧。」

  说完,武媚娘恭身道:「楚公子,别忘了你方才答应之事。媚娘告辞。」她
的媚功已是收放自如,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她,大模大样地离去了。

  楚铮望着武媚娘的背影,忽然说道:「欧阳,有请成大人。」

  只听一声轻响,一道暗门突然打开,欧阳枝敏带着成奉之走了出来。

  成奉之满脸敬佩之色,拱手道:「原来储妃娘娘也是公子的人,难怪公子对
成府了如指掌,其深思熟虑,成某佩服之至。」

  楚铮道:「成大人过奖了,成大人潜伏赵国二十余年无一人知晓,在下也是
十分佩服的。」

  成奉之有几分不自在,但见楚铮脸上全无嘲弄之色,苦笑道:「惭愧惭愧。」

  楚铮示意成奉之入座,亲手倒了杯茶,道:「如今大人与我都是自己人,理
应坦诚相见。这武媚娘之事在下也不想隐瞒,当年是我安排她入宫的,其中详情
欧阳大概已对大人说了一些。不知大人对此女有何看法?」

  成奉之轻拈胡须,想了想道:「老朽以前不知储妃娘娘的底细,但对她也是
颇为关注。宫内相辄之惨烈犹胜于朝中,此女数年之内便坐稳储妃之位,其手段
心计着实了得,而且甚有野心。她将成府之事告于公子,据老朽所看储君至今仍
不知情,储妃娘娘此番言行与其说是为储君,倒不如说是为她自己,只有储君能
顺利登基,她才有望成为一国之后。因此老朽认为,此女留不得,否则日后定是
吕后之流,对公子和楚家极为不利。」

  楚铮不置可否,沉吟半晌道:「成大人今日找在下所为何事?」

  「秦国所来何人老夫已经打探清楚了,实在是……」成奉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从怀中掏出一份书简,「请公子过目」。

  楚铮打开一看,不由得身躯一震,吐了口气道:「西秦高手是不是倾巢而出
了?」

  成奉之道:「除了寇家之外,该来的都来了。」

  楚铮缓缓地将书简放入怀中,道:「多谢成大人了。」

  「不敢。老夫还是一事需请示公子。」成奉之道,「老朽已遵从公子之命,
让余世同全权负责西秦来人之事。只是有一人老朽实在放心不下,还请公子及早
定夺。」

  楚铮淡淡说道:「是不是燕大娘?」

  成奉之点点头道:「正是。其实应称她寇大娘才是,寇家历代高手辈出,乃
西秦第一大家。寇大娘高来高去、行踪不定,老朽实在无能为力,万一有什么蛛
丝马迹落在她眼里,恐怕会陡生大乱啊。」

  楚铮合上双眼,轻轻说道:「我知道了。」

    ***     ***     ***     ***

  武媚娘回到储君宫,刚进门不由得一愣,只见赵庆脸色阴沉地坐在屋内,小
陆子站在旁边一脸的无奈。

  武媚娘心思急转,上前盈盈拜倒,娇笑道:「媚娘参见殿下。殿下不是去操
办皇上大猎之事吗,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赵庆并不回答,冷哼一声道:「你去哪了?」

  武媚娘幽怨地说道:「媚娘觉得闷嘛。以前还有秋儿陪着,如今她也是妃子
了,又身怀龙种,宫中上下都围着她在转,除了小陆子都没人与媚娘说话了。无
聊之下只好自个儿在宫内四处游玩了。」

  赵庆听了心中一软,但仍有些怀疑,道:「你当真在宫内吗,本王已四处派
人找过了,怎么不见你踪影?」

  武媚娘道:「媚娘又不知道殿下回来了。那些下人都是些无能之辈,又怎能
找得到媚娘,媚娘是故意避开他们的。」

  赵庆又信了几分,叹道:「媚娘,立秋儿为妃是父王的旨意,毕竟她有孕在
身,你不要心有不快,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本王眼里只有你一人。」

  武媚看着赵庆,没想到他这么粗鲁之人居然能说出这般文绉绉的话来,想起
刚刚见过的楚铮,忽然没来由地心里一酸,不禁想道:在他心里也许只有柳轻如
一人吧。

  赵庆见武媚娘神色黯然,以为她仍在为秋儿之事烦恼,起身将她搂在怀中摸
着她的乳房,轻声道:「媚娘,你也为本王生个皇儿吧,日后本王登基,无论秋
儿她生的是男是女,本王都立你的儿子为储君。」

  武媚娘伏在他胸口,听赵庆语气真挚,知他所说并非虚言。她此时对楚铮已
是失望之极,忽然觉得面前此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虽说赵庆是被自己媚功所迷,
想起当日他在叶先生面前挟死为自己求情的模样,心中仍有些感动。

  这三年来,自己为了那莫名的理由顽固地坚守清白之身,指使着秋儿与赵庆
颠鸾倒凤,这一切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楚铮又根本不曾知晓,而三年后的首次
相见,他话锋中已是带有杀机。

  何况自己既然到了赵庆身边,一日为储妃娘娘终身便已背负了这名分,楚铮
就算再胆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自己在他身边吧,而且在他心中也未必会认
为值得。

  一梦三年,现在该是醒的时候了。虽然身边这男人未必成器,至少他对自己
是真心的,退而求其次吧。

  武媚娘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喃喃呓语道:「等皇上大猎之事一了,殿下,媚
娘会替你生个孩子。」

  旁边的小陆子眼中突然寒光一闪,默默地低下头去。

  赵庆大喜过望:「真的,那太好了。」又挠了挠武媚娘下身,道:「可三年
都未曾结果,看来本王更要加倍努力了。」

  武媚娘如梨花带雨,淡淡笑道:「过几天媚娘到城外的道观上上香,乞求上
天保佑,听说那里很灵验的。」

  赵庆点点头,兴奋地说道:「好。等过了父皇大猎,楚家之事再一了,本王
就没有那么多操心事了,就天天陪着你。」

  武媚娘离开赵庆的怀抱,面带忧色地道:「殿下仍念念不忘铲除楚家吗?」

  赵庆道:「那当然,楚家嚣张跋扈,根本不将皇家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
忍,否则本王即位后如何能掌朝中大权,难道也与父王这些年一样吗?

  武媚娘叹了口气道:「殿下对宫外之事知之甚少,可知近日来朝中百官谈论
最多是什么?就是楚家五公子与苏巧彤之事,据说这二人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
步了。」

  「怦!」

  赵庆一拍桌案,怒道:「竟有此事?那成奉之抱的是什么心思?莫非是存心
戏弄本王。」

  武媚娘劝赵庆坐下,道:「此般凶险之事,成奉之决计不敢戏弄殿下,对他
又无任何益处。何况若是被楚家知道了,他一个小小吏部侍郎眨眼间便可被贬到
边塞守城去了。可殿下是否想过,那成奉之为何鼓动殿下刺杀楚名棠?」

  赵庆想了想道:「大概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吧,成侍郎对父皇忠心耿耿,
向来拥护我们皇家,如此做也是为了本王着想啊。」

  武媚娘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他这些时日却一反常态,大力鼓动殿下对付
楚名棠,此事无论成败对他都无好处。若是事败,楚名棠当然绝不会放过他,即
使事成他又能如何,王方两家还在,王家与楚家关系匪浅,方家方中诚之妻是楚
名棠之女,他们奈何不了殿下,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吏部侍郎。成奉之在朝中又
无势可依,皇上若要安抚这两大世家,第一个替罪羊就是他。成奉之绝非一个愚
蠢之人,又怎么会看不到这些?」

  赵庆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媚娘说得不错,本王觉得有些糊涂了。」

  「媚娘认为,此事关键不在成奉之,而是在于苏巧彤……」

  赵庆直直地看着武媚娘,道:「苏姑娘身份究竟有何可疑?」

  武媚娘真怀疑今天自己费这么多口舌是否值得,长吸了口气道:「此女极有
可能是他国奸细,否则她和成奉之不会那么急于提议殿下刺杀楚名棠,目的就是
要让大赵国陷入内乱。」

  赵庆失声道:「那成侍郎也是奸细?」

  武媚娘道:「甚有可能。听说苏巧彤初到上京城便是由楚铮送到到成府的,
想必楚铮那时就已觉得此女可疑了。」

  赵庆长吁短叹,显然是不甘心之极。

  武媚娘忽然发现小陆子仍站在一旁,微微一惊,方才自己心情激荡之下居然
忘了让他出去。不过这小太监向来对自己和赵庆忠心耿耿,应该并无大碍。

  武媚娘沉声说道:「小陆子,本宫与储君所谈的乃极为机密之事。若有半分
传了出去,小心你脑袋。」

  小陆子诚惶诚恐地说道:「小的不敢,储君与娘娘说什么小的一句也没听见
。」

  武媚娘点头道:「那就好,下去吧。」

  小陆子俯身退了出去,出了门,这小太监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第十四章、师徒同心

  寇大娘走在大街上,忽然觉得今日有些异样,一眼望去四处都可看到禁卫军,
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楚家对成府下手了?但又看了看,那些禁卫军神色轻松,
并不像有何军令在身。

  一个禁卫军士突然拦住了寇大娘,道:「这位夫人要去哪里?」

  这条巷子正是通往成府的,寇大娘神色坦然,道:「老身是吏部成大人府中
的。这位军爷,附近出了什么事吗?」

  那军士施礼道:「原来夫人是成大人府中人,得罪了。不过上头有令,我等
在此操练,此路已被封锁,请夫人还是从别处绕路吧。」

  寇大娘奇道:「军爷,这操练不去空旷之地,来此街头小巷作甚?」

  那军士正容道:「事关机密,恕不能回答。」

  忽听一人叫道:「燕夫人!」

  寇大娘回头一看,只见是成奉之的贴身书僮匆匆跑来,道:「小的见过燕夫
人。小的奉老爷之命,已在此等候多时了。这边道路已封,请夫人随小的这边来
。」

  寇大娘跟在书僮身后,问道:「这些禁卫军为何会在此地?」

  那小僮回首小声道:「听老爷说此地乃皇上大猎时出城必经之地,这队禁卫
军来此熟悉地形演练的,这一带的住户除了老爷等人,其余的全都能出不能进。
老爷担心夫人受阻无法回府,特命小的来接夫人从小路回府。」

  寇大娘一听不是为成府之事,不由得放下心来,暗赞成奉之做事细心,她来
京城没多久,对京城的路况真还不是很熟悉。

  走了许久,寇大娘有些奇怪,道:「怎么还未到?」

  那书僮气喘吁吁地道:「快了夫人,穿过前面一座小桥便可从后门回府了。
这些天杀的禁卫军,将那片的路全封了,小的只能领夫人绕个大圈回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那座小桥前,只见桥上却站着一个中年文士手持钓竿正在
钓鱼,而且此桥颇为狭窄,只可一人通过,这人一站,把整条桥堵得死死的。

  成奉之那书僮嘴里嘟嘟囔囔地骂道:「这人有病啊,非要站到桥上来钓鱼。」
说着走到桥前喝道:「你快些让开……」

  话未说完,那中年文士手腕一抖,手中的鱼竿如疾似电抽向书僮肩部。那鱼
竿质地极为柔韧,竿尖霎时弯曲击到他背上,连颤三下,分别点中了那书僮的
「神堂」、「神道」、「灵台」三大穴,书僮闷哼一声,顿时软软地倒了下去。

  寇大娘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微惊,这中年人面对着书僮,点击他背后穴道仍
如此精准,寇大娘虽自忖也能做到,但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已是有数的高手了。

  中年文士将鱼竿随手一抛,走下桥来拱手道:「在下『魔秀士』吴安然,见
过寇大娘。」

  寇大娘见这人上来就叫出自己的真实姓氏,知道今日已不可能善了,沉声说
道:「魔秀士大名老身也是久仰了,只是为何不自重身份,却伤这毫不会武的小
厮?」

  吴安然足尖一挑,将那书僮踢到一边,道:「这也是为他性命着想,否则过
会交起手来怕会伤及无辜。」

  寇大娘忽然若有所悟,道:「楚铮呢,想必他也来吧。」

  只听一人轻笑道:「当日匆匆一见,没想到寇前辈对晚辈印象如此深刻,真
是荣幸之至。」

  一个身影从小河岸边的树林内走出,那人脸上笑吟吟的,正是楚铮,看似缓
步而行,转眼却已到了寇大娘面前。一前一后,将寇大娘围在桥前。

  楚铮微微拱手,道:「前辈处心积虑混入我大赵,今日你已陷入重围,还是
束手就擒吧。」

  楚铮一肚子花花心思,自从知道西秦魔门和佛门又有那么多高手东来,他便
已下定决心先除去寇大娘,否则到时仅她一人就可牵制自己身边三四个一级高手。

  楚铮深知仅凭自己和吴安然并无太大把握置寇大娘于死地,一旦被她逃脱后
患无穷。但如果请出鹰堂三位供奉有十全把握留下寇大娘,但就是有可能泄密,
因为成奉之既然已为自己效力,当中还夹杂着一个苏巧彤,这二人的秦人身份知
道的人越少越好,日后还有大用。

  楚铮算了下,如今知道此事的只有自己和欧阳枝敏,师父吴安然晓得个大概,
这二人是完全可以信任的,那三位供奉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些为好,所以
不让他们参于此事。

  寇大娘心知今日定有一场生死恶战,「魔秀士」吴安然是成名已久的宗师级
高手,楚铮虽然年少但只比她稍逊一筹,看这二人气沉神凝、岳峙渊停,寇大娘
心中苦笑,今日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未打先怯了。

  楚铮见寇大娘目光流动,显然是要伺机而逃,笑道:「前辈就别费心思了,
晚辈今日是定要将前辈留于此地的。」

  寇大娘听到阵阵脚步声传来,向前望去,只见树林里已是人影憧憧,刀光闪
烁,不由得冷笑道:「老身本以为你楚铮也算是个少年英杰,原来也只是个恃多
为胜的无耻之徒。」

  楚铮肃然正色道:「前辈此言差矣。若是为武林争锋,晚辈定回去苦练十年
八载再与前辈一较高下,但事关两国之争、家国大事,为我大赵楚铮就算被万人
唾骂也是在所不惜的。」

  听了楚铮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吴安然暗中冷笑,她对自己的这个徒弟了解
得很,全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过吴安然出身魔门,以多欺少的事也干多了,
只不过没有楚铮那么会找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楚铮说完后,向吴安然瞟了一眼,吴安然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吴安
然上前一步,道:「寇大娘,既然你不肯听命就犯,吴某先来领教威震西陲的寇
家绝学。」

  寇大娘哼了一声道:「『魔秀士』,老身记得你是魔门血影宗的宗主吧,难
道忘了魔门总堂尚在西域吗?」

  吴安然淡淡说道:「世上已没了血影宗这一称号,如今吴某只是一尘世闲人
而已。」说完就一掌向寇大娘劈去。

  寇大娘侧身闪开,口中讥道:「当年你入门时也该立过魔门血誓吧,魔门如
何对对待叛门之人你应比老身清楚多了。」

  吴安然一哂,道:「寇大娘,你若是魔门中人吴某倒还愿意与你理论一番,
他家人还是莫管别门事。」嘴上说着,吴安然手下不停,她深知面前这人是自己
平生仅遇的高手,幻天掌一招一式使得严谨有度,不敢稍有大意。

  寇大娘见无法扰乱吴安然心神,只好也凝神应战。十几招过后双方高下立判,
吴安然脸色凝重,寇大娘却身形飘逸,游刃有余。楚铮如今并非吴下阿蒙,这几
年来与鹰堂众多高手切磋,眼光与临敌经验已颇为老到,看出吴安然虽似并不落
在下风,可寇大娘只是在寻找一击必中的机会而已,吴安然若有什么闪失,自己
再想拦住寇大娘是难上加难了。

  寇大娘一声长啸,身形一展,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软剑,宛若一条银龙
般向吴安然卷去。吴安然知道寇大娘是想先伤了自己,当下也不逞强,飘然后退。

  只听「哧哧」几声,吴安然胸前衣襟上已多了数道剑痕,突然两处高耸在吴
安然胸前冒了出来,原来寇大娘的软剑把吴安然的裹胸布条挑断了。

  寇大娘一愣,道:「想不到魔门血影宗的宗主是个女人?」忽听身后有人沉
哼一声,一股凌厉的拳风击向自己后脑。

  眼见寇大娘已是避无可避,她身子突然矮了数尺,双脚也已离地,整个人在
半空中缩成一团,手中软剑在地上一扫,身形已在数丈开外。

  寇大娘心中暗喜,正欲借势而遁,吴安然却早已挡在她面前,喝道:「此路
不通!」

  寇大娘见无法逃脱,硬接吴安然的一掌,转过身来涩然道:「楚铮,你欲与
我寇家不死不休?」

  楚铮淡淡笑道:「天下还能一国两主?」

  寇大娘无言,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小桥流水,郁树苍苍,确是风景如画。
而身边这两大高手各占一端封住去路,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这里就是自己埋骨
之所了。

  寇大娘双眉一扬,手中原本随风晃来荡去的软剑登时变得笔直,说道:「好,
老身今日就舍命领略一下二位的生平绝学。」说完,人剑如虹攻向吴安然。

  吴安然凭「幻天掌」威震南齐,平时甚少遇到能与他匹敌的对手,随身也从
不携带兵器,今日碰到了寇大娘,她就算再托大也不会用肉身去接剑,当即抽出
血影剑迎敌,一时间斗个旗鼓相当,楚铮一赶到,就占了上风。

  这师徒一合力,相互甚有默契,进退间极有法度,寇大娘转眼间便没了优势,
吴安然又脚踏天罗步法形如鬼魅,寇大娘顿时觉得压力大增,数十招后已是左支
右拙难以招架。

  吴安然的剑锋寇大娘勉强让开了,却再也躲不过楚铮的拳头,被他结结实实
地打在右臂上,顿时听到数记骨裂之声,软剑脱手而飞。

  寇大娘自知已无可幸免,强提内息扑向楚铮,喝道:「小子受死。」

  楚铮经过一番打斗,龙象伏魔功已运到极致,早就想找准机会给寇大娘致命
一击,没想到她竟先找上自己。当下也不闪避,反而上前一步一拳击向寇大娘,
喝道:「来的好!」

  只听一声巨响,两人都踉跄着退出七八步,楚铮脸色通红,嘴角血迹隐隐,
寇大娘则是脸色青白,胸口不断起伏。

  吴安然大惊,忙到楚铮身边伸手搭向他脉门,问道:「你觉得怎样,是否震
伤了内腑?」

  楚铮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没事。」

  吴安然仔细察看楚铮脉象,确实并无异常,可他嘴边血迹是怎么回事?

  吴安然心思一动,捏住楚铮下巴往他嘴里一看,只见楚铮舌尖血肉模糊,不
由得嗔骂道:「你找死啊,与人拼掌还吼什么吼,咬到舌头了是不是,活该!」

  楚铮咳嗽一声道:「寇大娘,你已无力再战,还是束手就擒吧。」

  寇大娘气息渐平,看着楚铮忽然纵声大笑道:「好个龙象伏魔功。老身今日
算栽了,只可惜我寇家自古无被俘之人。」说完,举手欲自拍天灵,笑声却戛然
而止,却被吴安然凌空数指打中周身大穴,委顿在地。

  吴安然走上前双手连弹,在寇大娘的四肢都点了重穴,这才回头心有余悸道:
「这婆娘好凶,差点将我这两坨肉削去。」

  吴安然胸前衣襟尽破,一对大奶裂衣欲出,嫣红乳头隐约可见,楚铮一看道:
「哎呀师父,今日你这对宝贝若有闪失,我必抱憾终生啊!」说完伸手欲摸。

  一巴掌打开他的咸猪手,吴安然说道:「我先把这婆娘带去那三楼居点好好
审问一番,你把善后事处理一下就快过来。」说罢提起寇大娘几个纵身就不见了。

  楚铮走过去将那书僮提了过来,顺手解了他穴道。书僮闷哼一声悠悠醒转,
茫然看了看四周,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拜道:「饶命啊,这位大爷,小的只是
一个家奴,身无分文……」

  楚铮笑嘻嘻地凑到书僮面前,问道:「你可认识我?」

  书僮仔细看了看,顿时大松口气,喜道:「小的拜见楚公子。」

  楚铮道:「认得就好,你听我说。本公子途经此地,发现寇大娘竟死于此地,
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那书僮愣了半响,眼珠一转哽咽道:「寇大娘与小的原本是从此地绕路回府,
没想到遇到了几个泼皮无赖前来索要钱财,寇大娘与之论理,随后便撕打起来,
小的被他们打晕了,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铮点点头道:「本公子也是这般推测的。唉,寇大娘也真是的,钱财乃身
外之物,何苦为此丢了性命。她是苏姑娘的义母,苏姑娘知道了还不知多伤心呢
。」

  书僮也附合道:「是啊。」

  楚铮感慨了一会儿,看看天色,道:「现在午时刚过,本公子还在当职,你
先回不要与人说此事,下职后我自去见苏姑娘细说。」说完便转身走了。

  楚铮把封锁街道的禁卫军集合起来,告述他们,今日的皇上大猎预演封街搞
得很不错,许诺下次请他们去万花楼云云,在众人的感谢声中楚五公子优哉游哉
地离开了。

    ***     ***     ***     ***

  却说吴安然提起寇大娘来到那个三楼监视点,查看四周无人,一个纵身从三
楼窗户穿入,放下寇大娘,关好门窗,解开她的哑穴,正欲讯问,突然,寇大娘
牙齿一咬,从口中喷出一股烟气来,吴安然一时大意,被喷个正着。中招之际,
吴安然反手一掌将寇大娘击飞到墙角。

  那烟香一入鼻,吴安然心神一震,一下便认出这是魔教的摄神香丸。「摄神
销魂,永世沉沦」说的便是摄神香丸,此物破人心魂,勾人欲魔,教人神魂恍惚,
如梦似幻,是魔教很厉害的一种魂香丸。

  摄神香丸炼制不易,中原已不多见,西域魔门还有此物,因其一味稀有主药
只有西域才有。此物常被魔门女子藏于牙齿中,失手被擒后,只要有开口说话的
机会,咬破此丸喷出,定能反败为胜。

  若是对敌江湖人物,吴安然是万万不会如此大意中招的。她是万万想不到西
秦寇家会有此物,其实摄神香丸是寇家主在攻破魔门大雪山总堂时剿获的,只有
数枚,这次寇大娘来赵国,寇海天给其姐的保命之物。

  吴安然见那寇大娘使出迷药手段,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她刚开始对这般下三
滥手段自是不惧怕,但是想起摄神香丸种种传说,心中暗暗提高警惕,用一抹手
帕捂住口鼻,暂且闭气等待。

  过了一会,吴安然依旧侧身地上,却没有了开始时的那般从容,她紧紧捂住
手帕,鼻尖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抑、酝酿,飘忽的
眼神中蕴含着一股难以启齿的渴求。

  她还是低估了摄神香丸的威力,原以为只是如迷香般转瞬即逝,只需闭气片
刻等待消散便好,谁知这魂香竟似可以由肌肤渗入,直达脑海,当真防不胜防。
然而此刻后悔为时已晚,吴安然只能强撑下去,等待时机。

  而那寇大娘使出摄神香丸后,也靠在墙角闭息冲关,显然她有解药以避摄神
香。只听「蹦蹦」几声,寇大娘双手的穴道被她冲开了,现在就看两人谁先恢复
了,然而吴安然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撑到那时。

  此刻的吴安然,身体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四处游走,时而捏乳抚胸,
时而撩拨后臀,又猛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插入她的凤屄,那种大起大落的紧张
感,不消片刻便令她冷汗直冒,汁水淋漓。

  渐渐的,那种插入感越发强烈,吴安然有些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仿佛有一
个隐形的男人正欲和自己交媾,潮湿的紧穴被他的肉器填满,整个身躯都有一种
被胀大的满足感,而幻象归墟之时,那种强烈的空虚和渴望,令她忍不住抓紧衣
角,犹如魂魄被抽离身体。

  摄神,摄神,摄我心神,共汝销魂。

  「轰」的一声闷雷在头顶响起,吴安然如遭鞭击,滚热的身躯骤然绷紧,小
腹深处一股暖流控制不住,「噗呲……」一声喷流出来。吴安然从来没有像现在
这般动情过,泛滥的欲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可抑制,不仅是肉体的需求,更
是神魂的渴望。

  「嗯……好热……好难过……」吴安然无意识地轻哼着,时而满足,时而幽
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男人,随便一个男人,她都会不顾羞耻地去逢迎,进行
不死不休的交媾。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定会被这魂香所制,沦为性奴荡妇……」吴安然的
神智已如烛火般飘摇,随时都会熄灭,此时唯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她强行催
运内功,凭借内力暂时压制欲望,然而原本充沛的内力如今竟只余三成,便连手
脚都有些麻木迟钝。好歹毒的魂香,不仅勾人魂魄,催人欲魔,竟还有化功之效,
若是再晚些发觉,岂不是要束手就擒?

  即便如此,吴安然也未曾退缩,她勉力端坐运功,以一种肃然的姿态调整内
息,准备撑到楚铮来。

  突然,又是「蹦蹦」几声传来,看来寇大娘双腿的穴道又被她冲开了,果然
寇大娘睁开眼说道:「哼!莫要装模作样,中了摄神香,就是天道高手来了,也
要乖乖倒下,你又能撑到何时……」

  「是吗?那你何不来试一下……」吴安然若无其事,像是早已智珠在握,心
中却盘算着如何化解危局。她心里清楚,这是寇大娘在乱她心神,干扰她运功排
毒,绝对不能拖延下去,现在每过一刻,自己便弱一分,局势对她极为不利。

  那寇大娘见吴安然神色自若,心里顿时又有些狐疑,她虽然对摄神香有信心,
相信吴安然绝对不可能中了摄神香还若无其事。当下大喝一声探手向吴安然抓去。

  只听「当」的一声闷响,二人各自抽身退回,那寇大娘手掌被震得发麻,牵
动内伤吐出一口鲜血,寇大娘寻视门窗想先逃走再说,而吴安然看似无恙,三成
的内力却又去了半成。

  就在寇大娘分神之际,吴安然再次攻来,这一回比之方才更加凌厉,二人转
瞬之间便交手十余回,狭小的房间里风声大作交击不绝。寇大娘初时防御,似有
些狼狈不堪,却始终未有损伤,后来渐渐察觉出吴安然功力大损,后继无力,一
时间越战越勇,越打越狠,险些一个阴招将吴安然擒拿。

  「轰」的一声大响,二人再次退开,调整气息。

  这一回交手,寇大娘却是右臂再被击伤,鲜血直流,她本就重伤未愈,招式
自也不如吴安然精妙,防御之时无大碍,一番抢攻却遭吴安然反噬。然而这一番
交手,她却也试探出了吴安然的深浅,心中更加笃定之前的想法,于是打定主意
不再进攻,只求防守,只要耗到吴安然功力消绝就成了。

  吴安然剧烈喘息着,吸入的空气却如火焰般炽烈,这一番急攻下来,体内所
剩不多的内力又去大半,她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身体中的燥热。那灼热的欲望不断
侵蚀着她的心神,令她脑海中幻象频生,肉欲横流,在外人看不见的襦裙深处,
幽谷桃源早已是一片汪洋,下半边身子几乎站立不住。

  寇大娘见此情景,暗骂自己愚蠢,当下从肚兜里又摸出一颗摄神香丸捏开来,
那烟气立马充满房间,不过一瞬间,吴安然便「嘤咛」一声瘫倒在地,整个人如
高潮临身的欲女,根本站立不住。

  寇大娘本能地后退两步,却见面前的吴安然娇躯颤抖,两腿紧夹,美丽的眼
眸中哪里还有血影宗主的神智,有的只是如艳妓般的风情万种。

  寇大娘兴奋地上前几步,看着脚下扭动的美艳娇躯,心中激动异常,她抬脚
踩在吴安然丰腴的圆臀上,全力运功向她背心打去,想把吴安然立毙掌下。

  千钧一发之际,「咔嚓」一声,房门破裂,楚铮一拳击飞寇大娘,救下吴安
然。

  「师父,你怎么样了?」进屋后楚铮连忙扶起吴安然问道。

  「嗯…铮儿……你可来了……嗯……」这一声浪吟又酥又甜,吴安然的娇声
软语把楚铮吓了一跳。站起身来仔细查看,发现师父没有外伤,胯间裤腿湿漉漉
的,一看就是中了某种迷药,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烟气,楚铮吸了吸,却根本察
觉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微微有些燥意。

  看情形,是吴安然中了寇大娘的招,不管这些了,先找解药救师父再说。楚
铮从墙角提起暗自疗伤的寇大娘,先点她七处重穴,再问她解药何在,寇大娘瞥
了楚铮一眼将头转向一边,这样子就是不合作了。

  楚铮知道这时候用刑也没用,二话不说,撕撕几下将寇大娘剥成一只光溜溜
的大白羊扔在地上,气得寇大娘满脸通红,双眼圆睁怒盯着楚铮,别说,寇大娘
虽说徐娘半老,但身材真好,尤其她胸前那对高耸入云的豪乳,硕大饱满,白皙
的肌肤光滑细嫩,两条雪白的粗腿中间阴毛又黑又多。

  但楚铮此时无暇观赏这些,拿着寇大娘的衣物细细翻找,只找到些银钱金叶
子杂物,肚兜边有一暗袋,空空如野。楚铮见寇大娘面露讥诮之色,一下扑到寇
大娘身上,寇大娘吓得目眦欲裂,楚铮捏开寇大娘的嘴,看了看,果然里面有一
破丸囊,将其抠出闻了闻,跟空气中的烟气一个味,不是解药。

  把寇大娘头上的金簪取下查看,是实心的,再将她的手臂抬起检查,寇大娘
腋下的毛发真多,又将其两条大腿分开,拨开浓密的阴毛,用两根手指把暗红色
的大阴唇分开,一看,楚铮大吃一惊,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处女膜!大阴唇里凹陷处一张中心有孔的肉色薄膜居然完好无损,处女膜!
靠!

  楚铮看向羞愤欲死,脸红似血的寇大娘问道:「老处女?」身体最隐秘的部
位被这无耻小贼肆意观看,寇大娘恨不得立时死去,以免受这等侮辱。

  楚铮又把寇大娘的鞋袜脱下,一股女人的足香混合着汗臭味冲入鼻中,寇大
娘身材健硕,脚却不是很大,十个足趾甲都涂了红色,也不知给谁看,楚铮摇头
自语道:「老处女都变态啊!」

  将鞋底拆了也是一无所获,楚铮郁闷地坐在床前思量,感觉有人拉他裤子,
低头一看是师父吴安然,她美丽的脸颊潮红密布一手拉着他的裤角,一手宽衣解
带,露出那对丰满绝伦的大奶子,轻舔着嘴唇,用极其诱人的声音娇痴道:「嗯
……铮儿……你就是解药呀……」

  听闻此言,楚铮感到有一股欲火从心底升起,胯下之物在变得坚硬如铁,还
在愣神之际,娇靥绯红的吴安然竟然一把就将楚铮的内外裤一齐扒了下来,楚铮
那根硕大无比的巨屌就挺在吴安然面前摇晃,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亮了
他那根骇然巨物,只见那长长的肉器笔直朝前,粗如儿臂,上面布满狰狞的筋络,
顶端的龟冠大如拳头,威猛凶煞,屌根的卵蛋重若水袋,精液如海,活生生一根
驴屌似的,散发着极度淫乱的气息。

  不过一瞬间,吴安然便再也挪不动眼睛,一股心底深处的强烈渴求令她口干
舌燥,濒临崩溃,男人那一股腥骚的气味,令她身心俱醉,浴火灼烧的肉体更是
发出了羞耻的生理回应,只听「噗呲……」一声,一股浪液喷溅流了出来。

  午后的房间里,美艳的血影宗主扭动着丰满的娇躯,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雪嫩的肌肤如羊脂般白皙光滑,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她跪在地上,两团硕
大的豪乳将胸前撑得满满的,黑色的秀发从颈后延伸到臀尻,遮住了纤细的蜂腰,
两片肥嫩的雪臀坐在自己圆润的脚跟上,更显肥大丰圆。

  在她的身前,是一根狰狞的巨大肉棒,从她下坠的大奶球一直延伸到她舔不
到的头顶之上,其规模之大令人咂舌,为了侍奉这根巨屌,高贵的女宗师捧起自
己硕大的胸乳,夹住男人长长的屌棒,将顶端的龟头拉到和自己头部平齐的位置,
然后张开小嘴,大口吞下那颗圆鼓鼓的龙头,热情地吞吐起来……

  在这三楼房间里,几件男女衣物凌乱地扔在地上,那里有两具火热的胴体正
紧紧交叠在一起,起伏蠕动着,他们首尾相连,如胶似漆,互相舔弄着对方的性
器,如同两只贪欢的肉虫。

  女人的身躯是那样的雪白娇嫩,丰满撩人,她倒趴在男人身上,一只玉手抠
住男人健硕的臀肌,一只手抚捏着他圆鼓鼓的卵蛋,美丽的螓首埋进男人肮脏的
胯间,不停地起伏着,似乎是在奉献自己的口交。而从侧面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
一根巨硕无比的庞然大屌正拔地而起,从垂到地面的卵袋根,一直延伸到女人高
扬的螓首,最终深深插进她诱人的小嘴中。

  吴安然捧起自己的硕乳,夹住他粗长的大肉屌,雪白的奶肉柔腻酥软,丰满
而又富有弹性,在吴安然的夹裹下紧紧包住那根狰狞的大肉棒,殷勤地套弄着,
让楚铮获得更大的快感。楚铮胯下巨屌频频上挺,抽插着美女师父诱人的小嘴,
自己也抱住她肥嫩的肉臀,把头埋进湿滑的幽谷桃园,张开大嘴「滋滋」舔吸起
来。

  旖旎的奶交声中,楚铮的大屌抽插如风,猩红的肉棒在雪白的奶肉中进进出
出,撞出一片片汹涌的奶浪,吴安然的奶交实在太舒服了,也只有她这对绝世豪
乳才能完全包裹住他的大肉棒,发挥出超常的奶交效用,雪白的双乳紧紧贴合着
他的棒身,溢出的奶肉向下压迫着他的卵蛋,那种惊心动魄的挤压感和乳量十足
的撞击感,让他胯下巨屌根本停不下来,对着吴安然的大奶子疯狂抽插。

  「嗯……唔……」吴安然轻声呻吟着,两颗硕大的豪乳承受着楚铮激烈的撞
击,几乎要被撞飞撞碎。她卖力地迎合着楚铮的动作,配合他对自己的奶子进行
奸交,同时热情地扭动着肥臀,嘴里发出撩人的呻吟。

  「师父……」

  楚铮呼唤一声,双手抱住吴安然的娇躯,二人心有灵犀,双唇相接吻在一处。
吴安然分开双腿盘住楚铮结实的腰身,丰嫩的身子贴在他胸前,肥美的雪臀悬空
抬高,置于那火烫的阳物上,楚铮亦是将下身巨物高高挺起,与吴安然的肉体连
为一线,硕大的龟头滑开粉嫩的肉蚌抵在穴口。

  「嗯……铮儿…来吧。…」吴安然抬起臻首,柔媚回应着,两具火热的躯体
纠缠着、亲吻着,犹如一对亲昵的恋人。

  硕大的龙头破开花唇,一点点挤入那紧窄的肉屄,层层的褶皱嫩壁缠绕着粗
大的棒身,却阻止不了它一步步的深入,肉与肉紧密摩擦,深度交融,给结合中
的师徒带来极大的快感。

  楚铮笔直粗壮的大屌将吴安然紧凑的嫩屄一点点撑开,温暖的腔道中仿佛有
千万张小嘴同时吮吸,直吸得他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

  「啊……师父!你的里面……好紧啊!」

  楚铮深深赞叹着,整个身心都沉醉在下身紧致的快感中,而他身前那美妙的
躯体,此时也正蠕动颤抖着,仿佛还是难以适应他过于粗大的下体。

  吴安然朱唇紧咬,柳眉轻皱,一双玉手在楚铮肩膀上用力抠紧,美艳的娇躯
在狰狞的大屌上不住地扭动着,如同被贯穿的猎物,粗大的阳物在她身体里延伸
胀大,瞬间胀到极致。

  吴安然小嘴微张,丰满的身躯微微弓起,努力包容着楚铮胀大的阳物,她美
丽的娇颜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直让楚铮口干舌燥胸腔火热。

  楚铮胯下用力一挺,硕大的阳物顶得吴安然娇吟一声,肉躯止不住颤抖起来。
长长的大屌破开层层肉壁,深深侵入吴安然的身体,那绝妙的快感让他不能自拔,
在一片含羞的呻吟声中,威猛的肉器对准含苞待放的花芯,一口气狠插数十回!

  「哎……啊……铮儿……慢点……啊……」吴安然娇呼呻吟着,柔嫩的四肢
紧紧缠抱着身上的男人,丰满的肉躯被撞得前后摆动,哀羞不堪。凶猛的大屌毫
不停歇,将她洁白的肉体一次次占有,紧窄的肉屄招架不住激烈的奸肏,喷洒出
一股股淋漓的爱液。

  楚铮身躯绷紧大力抽动着,有力的臀股被那肉穴吸得频频颤抖,却无法停止
他的侵犯,他趴在吴安然雪白的肉体上,深深占有着她紧凑的凤屄,享受着交媾
的快感。

  吴安然呻吟着她芳心一片迷乱,丰满的肉体也不知是迎是拒,只把身上的男
人缠紧,任由浪潮般的快感将她淹没。

  楚铮低吼一声,双手拢起吴安然肥嫩的雪臀,狰狞的大屌奋力狠插,膨胀的
巨屌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撑裂,直奸得吴安然肉躯颤抖,娇吟不止。

  「啊……铮儿……慢……慢些……」

  摇曳的床上传来阵阵动人的呻吟,一对赤裸的男女淫浪不休,光天化日,淫
合交媾。女人丰满的上身用力扬起,一对丰满绝伦的硕乳被男人用力抓在手中,
变幻着羞耻的形状,她雪腻的肉臀被男人拼命撞击着,发出「啪啪啪啪……」的
交合声,显得淫荡之极。

  而在他们床边不远,一具健硕的女体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偷偷窥视,她丰满的
身躯看起来也是异常的兴奋,全身肌肤满溢着欲望的潮红,正是醒过来的寇大娘。
她再次受伤后,功法被破,也被空气中的摄神香所迷,欲火渐升。

  她歪着头直直地盯着床上,从她的角度刚好只能看到,楚铮那根紫红的大鸡
巴在吴安然雪白的腿心如夯桩般捣插,那种强烈的空虚和渴望,让寇大娘如饮烈
酒,滚烫的气息一路直下,流过红艳的玉颈,滑过鼓胀的胸乳,沿着腰身化为一
股火焰在腹中燃烧,玉胯中淋漓的爱液喷涌而出。

  楚铮的屌物太大了,粗长的肉棒来回抽拉,便犹如一根狰狞的兵器,强行蹂
躏着吴安然娇嫩的肉体。他手抓大乳,屌插肉屄,胯下顶着吴安然丰腻的雪臀尽
情奸肏着,强烈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楚铮一口气狂插上百回,把吴安然奸得肉
躯颤颤摇摇欲坠。

  楚铮抱着吴安然的肉躯狠命冲刺,威猛的大肉屌深深埋进丰腻的雪臀中,狰
狞的肉器进进出出,发出响亮的交合声。

  「喔……师父……我要射了……射了……!」楚铮呐喊着,快速抽插几下,
虎躯一抖,狰狞的淫物向前一送,深深插入吴安然子宫深处,紧接着龙头一胀,
滚烫的精液喷射而出!

  「唔……」吴安然闷哼一声,她美丽的身躯被精液射得猛烈一抖,一大股浪
水从下身喷出。激情后的二人紧紧搂抱在一起,喘息颤抖着,久久不能平息。

  「师父,你的毒解了吗?」楚铮揉捏着吴安然鼓胀的奶子低声问道。吴安然
正待回答,突然感到体内楚铮那尚未瘫软的金刚杵又再度开始暴胀,顷刻间又要
将她的肉屄撑满。

  「啊,你怎么又……我不行了……!」吴安然惊骇地起身站起,盯着楚铮那
刚射完精,转眼间竟又再度勃起的肉棒拒绝道:「为师今日消耗太大了,不行了
……!」

  「咦,这个可以嘛,你看,这么多水?」吴安然转头指着地上裸体横呈,腿
间明显流了一大滩淫水的寇大娘道。

  「师父,你知道吗,这位老大姐,还是个老处女哦!」楚铮在一旁道。

  「真的呀!真是处啊!」吴安然拨开紧闭双目满脸血红的寇大娘阴门看了看
说道。

  「寇大姐呀,这是天意,你放的摄神香,你又是个老处女,你和铮儿是有缘
啊!」吴安然拍了拍寇大娘的阴户感叹道。

  寇大娘虚眼偷望,只见楚铮此刻眼神灼灼,满脸邪异,又怎能不知他心中所
想?寇大娘苦于穴道被制,动弹不得,便是想嚼舌自尽也是不能,只能含羞带愤
令楚铮施为。

  更何况他那根硕长的巨物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勃起,威武地展现在
她面前,那肥大的卵蛋、坚硬粗长的肉棒、通红的大龟头,让她敏感的身躯瞬间
变得燥热,内心充满渴望,但却又想到如今身陷敌手,生死难料,一时茫然无比。

  眼见楚铮邪笑着走来,未及言语便被他抱起放在床上,两只火热的大手在她
身躯上肆意抚摸起来。楚铮陷入一片肉香乳浪中,大嘴狂吸不止,硕大的乳肉、
红枣般的奶头、黝黑的腋毛,伴随着寇大娘哀羞的呻吟,让本就好色的他心头澎
湃。

  只见他松开寇大娘的手臂,两只贪婪的大手移到她高耸的胸前,寇大娘的双
乳却不像一般成熟妇人那样下垂,显得那样饱满诱人。楚铮狠狠抓住那对晃荡的
大乳把玩揉搓,雪白的奶肉从指缝中溢出,硕大的乳房被抓住夸张而淫邪的形状,
那惊人的弹性,沉甸甸的手感,让楚铮欲罢不能。

  「啊……嗯……」寇大娘双乳失守,被楚铮肆意玩弄,虽然四肢穴道已被解
开,但丹田檀中被制,全身聚不了内劲,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如今被楚铮那
根硕大的硬物在胯间频频撩拨,让她躁动的春心更是泥泞不堪。楚铮的大手仿佛
带着妖力,寇大娘只觉被她抚弄过的肌肤既火辣又敏感,让寇大娘浑身欲火大盛,
忍不住娇声喘息起来,整个人晕晕乎乎,酥酥麻麻,甚至有些期待他的进一步玩
弄。

  楚铮分开寇大娘的大腿,贪婪地欣赏着寇大娘丰隆饱满的下体,两片暗红的
阴唇因为没被男人玩弄过紧紧闭合着;因为刚才的挑动,寇大娘的阴穴内早已泛
滥成灾,晶莹的淫水从寇大娘的宍户中流出,仿佛渴求着男人的玩弄。

  寇大娘两片阴唇被他的手指分开,下体一点都没有那等平常熟妇的腥臊之气,
纯粹都是浓郁的女阴体香,那花道还不停地分泌着诱人的淫汁,让楚铮性奋无比
不停抠弄,寇大娘见自己下身的隐秘部位被这少年抠弄,还是当着他师父的面,
心中羞愤极了,却偏偏无法阻止下体那阵阵的快感和淫液的流失。

  楚铮一边将巨大的龟头在寇大娘的阴道口来回磨蹭这,右手则探入了后臀中
轻轻玩弄着寇大娘的菊门,左手则攀上了寇大娘的乳房,不断揉搓着敏感的乳蒂。
寇大娘如何经得起这种三管齐下的挑逗,脑海里瞬间被情欲所淹没,忍不住淫叫
出声。

  抠弄一会,楚铮扛起寇大娘的两条大腿,挺起下腹向前猛刺过去。肉棒上传
来了一阵突破重围的舒畅感,前面的障碍突然像被气球一样被戳破了,寇大娘珍
藏几十年的处女膜终于抵受不住强力的冲击被撕裂成几片。

  楚铮的肉棒成功的突入到寇大娘的体内顿时被温暖而紧狭的秘道包绕起来。
彷佛听到一阵撕裂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有如锥心刺骨般猛烈袭来,伴随寇大娘
的一声惨叫,楚铮的肉棒猛然一伸到底。

  寇大娘的小穴从未被男人进入过,花道的紧密程度比之年轻处女亦不遑多让。
尽管楚铮力量惊人,但寇大娘紧密的阴道依然让他刚插入一半便寸步难行,美穴
蜜道之中的一层层软肉将楚铮侵入的肉棒紧紧咬住,令他感到步履维艰进退两难。
若不是寇大娘的阴户内有大量的淫液润滑,楚铮的阳具恐怕连一分一毫都动弹不
得呢。

  楚铮当机立断,猛地用力向前一顶,巨大的阳物连根没入了寇大娘的小穴中,
同时不断地快速在寇大娘紧密的淫穴内抖动起来。敏感的嫩穴被这抖动的肉棒所
激,慢慢变得稍微松弛了一些,淫汁也变得更多了。

  「啊啊啊……疼……」寇大娘一阵惨呼,泪珠夺目而出,保守了几十年的贞
洁终于失却,撕裂般的疼痛,被敌手奸淫的羞耻,以及下体被肉棒塞满时的充实
感一起涌上了寇大娘的心头,令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楚铮的巨大阳物猛然贯穿了寇大娘的熟女骚穴,重重的插进了寇大娘的花心
深处,寇大娘激动的浑身颤抖,情不自禁的向上一仰,一阵强烈的满足感瞬间填
补了自己那令人躁动的瘙痒和空虚,她的声音充满了兴奋的颤抖。

  寇大娘的小穴湿润,紧窄而又弹性十足,丝毫感觉不到平常的中年女子所具
有的松弛的迹象。滑腻的嫩肉紧紧的包裹着楚铮的大鸡巴,并不停的一下下缩进,
蠕动着,似乎要将自己期盼已久的大阳具的更深。而楚铮的巨大龟头更是被一团
软肉紧紧的吸住,犹如一张灵活的小嘴在吸允着敏感的龟头,带来阵阵强烈而令
人性奋的快感。

  兴奋的楚铮一下一下地狠狠向里插入,像打桩一样不断地冲击寇大娘的身体,
寇大娘温暖湿滑的小穴紧紧地包裹着楚铮的肉柱,双腿也情不自禁地夹紧了楚铮
的腰,淫荡的扭动身躯,享用这久违的情爱。

  寇大娘饥渴的身体不断接受这楚铮所带来的快乐,一波一波袭来的快感,令
她的嘴里不断发出呻吟,楚铮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他将肉棒一插到底后,又拔出
了一大半,接着再狠狠刺入,扎进了寇大娘的子宫口;与此同时,他还在寇大娘
身体的其他部位乱摸乱捏,进一步地挑起寇大娘的欲望。

  寇大娘的娇喘声和淫叫声不住透出,充满了欲迎还拒的诱惑。虽然她对楚铮
的奸淫似乎非常愤怒,但在自己不断的浪叫声中似乎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楚铮继续高歌猛进地抽插了一阵,只觉得寇大娘的蜜穴收缩幅度越来越大,
知道这是老处女要泄身的前兆,忙深吸一口气,抓紧寇大娘胸前的肥硕美乳,抓
住她鲜红挺拔的乳头,更加用力地抽插起来。

  寇大娘悲鸣一声,四肢紧紧地缠住楚铮,子宫内一阵痉挛,达到了她人身的
第一次高潮,淫液喷薄而出,打在了楚铮的龟头上。与此同时,楚铮趁寇大娘高
潮时那一刻的失神,精关一松,大量粘稠的精液飞射而出,进入了她的子宫当中。

  感到楚铮火热的阳精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寇大娘顿时大惊,连忙想要挣扎起
来,可她此时酸软无力,被楚铮狠狠压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铮将精液射了进来。

  高潮后的寇大娘无力地软到在床上,而还没玩过瘾的楚铮,还在寇大娘的硕
乳和肥臀上来回抠挖揉捏一阵后,才起身对看了半天戏的吴安然说:「师父,你
再审审,我去洗洗。」楚铮洗完归来,看见一脸憾色的吴安然回头对他说道:
「好刚烈的女子,她已自断心脉了。」

  楚铮默然片刻点点头,这样也好,这妇人留在世上还是个大麻烦。

  吴安然道:「寇大娘也是一代高手,命人找个地方埋了,入土为安吧。」


             第十五章、竟是故人

  成府的别院中,苏巧彤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五天,楚铮已经五天没踏入成府了。苏巧彤站起身来,她并不惧怕与楚铮面
对面周旋,那样至少还可以通过察言观色揣测这少年意欲何为,而不是像现在这
般毫无消息。想起前日在左家巷子两人那次见面,楚铮也是匆匆离去,苏巧彤可
断定他是有要事去办,而且很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苏巧彤忽然抬头问道:「小月,干娘她还未回来么?」

  小月正愣愣出神,苏巧彤又叫她一遍才惊醒道:「没有,寇大娘一大早就出
去了,小婢没见她回府。」

  苏巧彤摇摇头,小月这丫头毕竟还是孩子,在此重压之下已是六神无主,寇
大娘在身边就好了,起码还能与她商量一下。

  忽闻院门外有人说道:「苏姑娘在么,在下楚铮求见。」

  小月身子一颤,惊恐地望着苏巧彤。

  苏巧彤平静地说道:「去开门,小月。」

  小月走到院门后,长吸了几口气使自己平静了些,这才将门打开,让她大感
意外的是成奉之也陪着楚铮来了。

  苏巧彤见了成奉之也愣了下,他不是向来对楚铮避之不及的吗?当着楚铮面
前也不敢怠慢,苏巧彤裣衽一礼道:「侄女见过姨父。」又冲楚铮点头示意:
「见过楚公子。」

  成奉之脸色阴沉,道:「起来吧。」

  三人就坐后,成奉之咳嗽一声,道:「楚公子,你看……」

  楚铮接过小月端来的茶水,眉也不抬:「还是成大人说吧。」

  成奉之嗯了一声,对苏巧彤说道:「巧彤,楚公子特地前来通报一事。今日
在城东桦木林中,巡城禁卫军发现了寇大娘的尸首……」

  「啪」

  小月手中的茶盏失手落地。苏巧彤也是如若雷殛,不由得站了起来,涩然道:
「尸首?」

  成奉之点头道:「正是。」成奉之脸上沉重,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真没想到
自己刚提出寇大娘是个祸害,一天不到楚铮就解决了她。寇家之名在秦国如神一
般存在,寇大娘又是寇家翘楚人物,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楚铮除去了,成奉之暗
自庆幸,自己选择并未选错,如若不然,成家真要被满门抄斩了。

  苏巧彤呆立半响,向楚铮问道:「公子可知干娘是被何人所杀?」

  楚铮道:「据禁卫军调查,初步推断寇大娘是为剪径的小贼所杀。」

  「小贼?」苏巧彤冷笑出声,道,「公子当日也曾试探过干娘的武功,你认
为几个小贼便可杀得了干娘吗?」

  楚铮淡淡说道:「在下只会些粗浅功夫,又怎知寇大娘武功有多高?」

  成奉之忙道:「巧彤,寇大娘既已身死,追查凶手之事就交给衙门和禁卫军
吧,你可要节哀顺变。」

  苏巧彤神智一清,她虽可确定寇大娘是为楚铮所杀但那又如何,难道自己有
能力替她报仇吗?

  苏巧彤勉强向楚铮施了一礼道:「小女子陡闻噩耗,心伤之下言语中多有冒
犯,还请公子见谅。」

  楚铮一笑,正欲接口,苏巧彤又道:「小女子身体不适,不能陪姨父和楚公
子,小月,送客。」说完走入内室。

  苏巧彤掩上房门,眼泪登时夺眶而出。自己到了这世界,寇大娘是最对自己
关爱的几人之一,虽说后来因种种原因疏远了,但此次请她陪自己来赵国,寇大
娘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可以说是自己害了她,当时若听她的劝告早早离开上京城,
寇大娘也不会死于非命了。

  过了许久,苏巧彤渐渐恢复平静,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没了寇大娘在身边,
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逃离上京城?虽说秦王为了配合自己的计划,将魔门和灵
山古寺的高手尽数派遣来赵国,但没有寇大娘从中联络,这些人又如何来营救自
己。如今能依仗的只有成奉之了,但他能靠得住吗?

  苏巧彤心里拟出十几个计策,但都觉得没有把握,不由得叹了口气,抬头看
了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房间内已是昏暗一片。

  「小月。」

  照理来说此时小月早该进来把灯点上了,苏巧彤叫了数声,却不见小月回答。

  苏巧彤走出内室,看见楚铮仍端坐堂中,而成奉之和小月已经不知去向。

  楚铮见她走了出来,轻笑道:「苏姑娘可好些了?在下可是等了近两个时辰,
这杯茶都已反复泡了十几遍了。」

  苏巧彤哼了一声,道:「小月呢?」

  楚铮道:「在下让她与成大人一同出去了,苏姑娘,你我应该好好谈谈了。」

  苏巧彤心中一紧,道:「公子要与小女子谈什么?」

  楚铮站起身来用火石来将屋内蜡烛一一点燃,忽然说道:「苏姑娘,你也该
知道,寇大娘我不得不杀。」

  苏巧彤右手缩入袖中,紧紧抓住那把涂满剧毒的匕首,口中说道:「公子在
说什么,小女子不明白。」

  「你当然明白,苏姑娘。」楚铮返身坐下,道,「他们寇家对西秦忠心耿耿,
寇大娘若是在你身边,苏姑娘你是绝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大赵的。」

  楚铮既然把话说明白了,苏巧彤也道:「公子既已知道小女子身份,将小女
子留在身边难道不怕为楚家招来灾祸吗。何况巧彤只是一个弱女子,哪值得楚公
子费这么大心思。」

  「当然值得,苏姑娘天纵其才,诗词一道更是无人能敌,」楚铮说到这点嘴
角忍不住露出一分笑意,「似姑娘这等人物,在下又怎么舍得你回西秦。」

  苏巧彤见楚铮语带调笑,心中羞恼,道:「请公子自重,巧彤绝非随便之人
。」

  楚铮借着烛光仔细打量着苏巧彤,由额到眉,又由脸至腰,把苏巧彤看得毛
骨悚然。却不知昨日楚铮向徐景清详细请教了观处女之法,此番察看之下见苏巧
彤眉心未散,脸颊羞红点点,与徐景清所说有些像,但不太肯定。

  苏巧彤实在坐不住了,起身道:「想不到楚公子竟是这等轻薄之人,小女子
失陪了。」

  楚铮淡淡地道:「苏姑娘,我若是你,肯定会在此好好坐着。」

  苏巧彤道:「不错,如今尔为刀殂,我为鱼肉,当然任凭公子发落了。可公
子若想羞辱小女子,小女子绝不苟且偷生……」

  楚铮突然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如疾电飞出,击在苏巧彤右肩上。苏巧彤登时
半身酸软,楚铮上前扶住她,顺手从她袖中将那匕首取出,拿到鼻尖嗅了嗅,摇
头道:「好毒的匕首,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在下对你其实并无恶意。」

  苏巧彤被楚铮搂在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中有些慌乱,这辈子她还从
未与哪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可想到匕首都被楚铮拿去,不由得万念俱灰,
道:「你不过是想让我做你的玩物罢了,这等龌龊念头难道不是恶意吗?」

  楚铮伸手在苏巧彤肩上轻轻揉着,为她疏通气血,叹道:「在下想留姑娘在
身边,其实是另有原因的。」

  苏巧彤心里根本不信,道:「有何原因,不妨说来听听。」

  楚铮有些犹豫,既然已确定苏巧彤并非秦王妃子,而且寇大娘也已为自己所
杀,该对她说出实情了,不然再这么逼迫下去,苏巧彤对自己恨意愈深,以后就
不好相处了。何况她已萌生死志,自己走后她若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那可就后悔
莫及了。

  楚铮扶苏巧彤坐下,走到书案前提笔醮墨在纸上写了几字,说道:「我这边
有个对子,姑娘若是对出来了,在下便说与姑娘听。」

  对子?苏巧彤心中犯疑,难道在这个时代就已有对联之风了,她怎么从来没
曾听说过?

  苏巧彤走到楚铮身边往那纸上看去,不由得一愣,只见那纸上写着五个大字:
「天王盖地虎。」那「盖」字不是她见惯的繁体「盖」,而是用简体所写。

  楚铮在一旁呵呵笑道:「对的出来吗,苏姑娘?」这句话说得字正腔圆,是
前世普通话的标准发音。

  苏巧彤心头大震,身躯如石般僵住了,想起楚铮在酒楼的失态,还有左家巷
子的羊肉串,忽然间全明白了,心中又惊、又喜、又恼、又羞、又怒,突然抓起
案上笔墨纸砚,没头没脑地向楚铮扔去,恨恨骂道:「这样戏弄我你很开心吗?」

  楚铮将苏巧彤所掷之物一一闪过,口中叫道:「好个野蛮丫头!你到底能不
能对上来?」

  苏巧彤见桌上已无物可掷,这才停下手来,紧咬贝齿,忽然扑哧一笑,道:
「宝塔镇河妖。」

  楚铮夸张地上前握住苏巧彤的手,道:「同志啊!」

  苏巧彤脸一红,道:「放开。你当这是什么年代,还行握手礼啊。」

  楚铮讪讪地收回手,忽然大叫一声,却是苏巧彤在虎口狠狠地拧了一下,问
道:「当日在那酒楼你便已知道我的来历了吧,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对我说。」

  楚铮摇头说道:「当时你来历不明,后来又查到你一直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
刺杀家父,叫我如何能贸然与你相认?」

  苏巧彤咬牙道:「所以你直到杀了干娘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才来相认?」

  楚铮并不回答,静静地看着她,苏巧彤对他怒视良久,突然泄气道:「在你
的立场上,你是该这么做的。」

  楚铮道:「你明白就好,如果加上前世你我都已活了三四十年了,有些事是
不能意气用事的。」

  苏巧彤叹了口气,问道:「你到这时代时那个世界是哪年哪月?」

  楚铮答道:「二零零四年十月三十一,西方的万圣节,你呢?」

  苏巧彤惊道:「我也是,莫非你坐的也是那架飞机?」

  楚铮点头道:「不错,好像是上海的一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从洛杉矶飞往上
海的。」

  苏巧彤纠正道:「是上海东航的mu583次班机。」

  楚铮奇道:「你自己记得这么清楚,难道你是机上的机组人员?」

  苏巧彤答道:「是啊,我是负责公务舱的。」

  楚铮笑着喝道:「好啊,总算找到正主了,赔钱赔钱,我上机时可买过保险
的。」

  苏巧彤道:「保险费肯定赔给你那个世界的亲人了,哪能还找我要?」

  楚铮摇头笑道:「我这条命难道就值那么点钱,不行,你是属于东航公司的
吧,应该替你们公司负责。」

  苏巧彤气结:「我怎么负责?」

  楚铮不再嘻笑,诚恳地说道:「不要再回西秦了,留下来陪我吧!」

  苏巧彤看着楚铮,道:「你已经费这么多心思,如今我已是退无可退。何况
我说要走,你会让我走吗?」

  楚铮想了想说道:「说实话,不会。但我还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留下,毕竟你
和我有着相同的经历,我们都不属于这时代,但必须要适应这时代。」

  苏巧彤笑了笑,道:「你更希望的是掌握这时代吧。」

  楚铮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会尝试着去做的。这个时代
并不是我们熟悉的时代,一切都已经变了,我一直在怀疑那刘禅是否与我们一样,
也来自另一个时空,不然怎会灭魏吴一统天下,三国演义你应该看过的吧,曹魏
孙吴人才济济,特别是北魏还有司马懿在,诸葛亮几次北伐都无功而返,怎么换
了刘禅就轻易一统中原了呢。」

  苏巧彤道:「不过这刘禅也算英年早逝,平定天下后没几年他就死了,随后
就是几个皇子争位,后汉传承不到百年不得不说是因为开国根基未曾打好。」

  楚铮道:「不错。可后汉虽百年而亡,但其国力远胜原来的西晋,虽最终仍
被胡人所灭,但胡人打下后汉都城后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数十年就被驱逐出中原,
五胡乱华的危害并不大。时至今日,胡蛮仍只在古长城外徘徊,再也未曾踏入中
原半步,实得后汉余萌也。但天下大势,向来是分久必合,中原四分而治已经持
续了近两百年了,何况你我来到了这时代,难道甘心让这种情形持续下去吗?

  只有一个统一而又强大的国家才能长久抵御外敌,北方的胡蛮虽说已被郭怀
击溃退回大漠,但你也该知道,纵观史书,千年来北方的游牧民族层出不穷,从
匈奴到突厥,再到女真蒙古等民族,时刻都在窥视着中原的大好江山。他刘禅既
然能一统三国,我为何不能平定天下?「

  苏巧彤轻轻说道:「我相信你能。如果刘禅是你我同类人,其实你与他很相
似的。」

  楚铮笑道:「我与他有何相像之处?」

  苏巧彤怅然道:「刘禅生下来就是皇子,配上他的才能,当然如鱼得水,你
与他一样,楚名棠虽不是一国之君,但楚家如今在赵国的势力连皇帝都未必能比
上。楚名棠之才不在刘备之下,可能更胜一筹,他对你又如此重视,一心欲立你
为楚家下代之主。哪像我转世到了这世上,一清醒过来便要为生存而抗争,整日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那对父母也是好人,只可惜八岁那年山贼洗劫了村落,
全村人被屠杀殆尽,只有我一人装死才得以逃脱,若不是秦国元帅薛方仲经过当
地,我一个小女孩早就饿死在深山中了。」

  楚铮悚然,他真没想到苏巧彤曾过这样一段经历,心下怜惜,轻轻地握住她
的纤手。

  苏巧彤已完全陷入回忆中,喃喃说道:「曾记得有人说过,世间上有一条路
叫黄泉路,有一条桥叫奈何桥,桥边那块石头叫三生石,还有种汤名为孟婆汤,
喝了孟婆汤,可以忘却三生。我走过了黄泉路,穿越了奈何桥,却没有喝下孟婆
汤,将三生石留在了心里,成了最大的负担,叫我如何能甘心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总想着如何能出人头地,到头来薛府中人都视我为祸水,薛方仲更是恨不得置我
于死地……」

  楚铮道:「所以请你留下吧,至少在赵国有我懂你,你也了解我。」

  苏巧彤黯然道:「我是个秦国奸细,你能不追究,你们楚家难道也不追究吗
?」

  楚铮笑道:「谁说的,你是吏部侍郎的侄女,楚五公子的意中人,谁敢来找
你麻烦?」

  苏巧彤灵光一闪,道:「成奉之!成奉之也投靠你了?」

  楚铮见她心思转得如此之快倒也佩服,点头道:「不错。」

  苏巧彤苦笑道:「难怪寇大娘轻易被杀,原来是他从中作怪。」

  楚铮道:「成奉之此人极具才干,若他真能全力助我,倒也是好帮手。」

  苏巧彤知楚铮在暗示自己不要为难成奉之,笑道:「他是你为我拉的一张虎
皮,少了他我在赵国也待不下去了。」

  楚铮见苏巧彤明白自己的意思,登时轻松起来,笑道:「你方才说你是负责
公务舱的?我坐的就是公务舱,前世我们很可能见过。」

  苏巧彤道:「真的?当时公务舱乘客不多,你坐在什么位置?」

  楚铮道:「第一排g座,我旁边那两人都坐到后排去了。」

  苏巧彤睁大眼睛,道:「飞机失事前你是不是还打过手机?」

  楚铮也愣住了,道:「难道你就是坐在我前方的那个空姐?」

  苏巧彤拼命点着头,眼中泪光闪烁。

  两人相视,都觉得世事之奇莫过如此。

  「问你件事,你莫生气呀,你和秦王……」

  「我和秦王清清白白,你不信?」

  「我信你……」

  「看你表情就是不信,哼,你们男人啊……」

  苏巧彤气得站起身来,一下把绸裤全脱光,躺在床上,高举双腿,露出整个
阴户,低声道:「来,验货吧,我知道,你们男人不见这层膜,就是不放心!」

  楚铮被苏巧彤的举动吓住了,上海小姐也这么彪悍?

  楚铮走到床前,低头看去,苏巧彤修长圆润的大腿,雪白的大屁股,白皙细
腻的肌肤在烛光下散发着女人的娇柔与魅惑,饱满肥美的羞处覆盖着卷曲黑亮的
芳草,苏巧彤即使双腿张开,那道粉红的蜜穴花唇裂缝依然紧紧闭合着,粉嫩阴
唇,有如两片粉红色含苞待放的花瓣,只有阴阜上,密穴裂缝顶部有一片柔软的
乌黑阴毛衬托……

  苏巧彤用手指拉开粉嫩大阴唇向外一分,绽开的缝隙中便露出了微颤着的软
嫩膣口,羞涩难当地道:「只准看,不准碰……」

  楚铮定睛一看,果然在大阴唇后下部的凹陷处一张中心有孔的肉色薄膜完好
无损。楚铮不由得松了口气,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看来她对秦王并非情根深种,
这就好办了。

  苏巧彤起身穿好裤子,嗔道:「这下放心了吧?你们男人啊……」

  楚铮讪讪地摸了摸头:「主要是传闻你是秦王妃,你是处子的话,留你在我
身边,家里也好交待……」

  「好吧,算你有理!」苏巧彤没好气地道。

  ……

  天色破晓,屋内两人仍在窃窃私语。

  「这苏巧彤是你前世的真名?」

  「是啊。」

  「细想起来,前世的你还真不如今世漂亮。」

  话音未落,楚铮顷刻间又倒吸口凉气:「轻点啊,一晚上你都拧了我几次了
?」

  苏巧彤得意地哼了一声,懒懒地靠在楚铮肩膀上。

  楚铮低头看了看她,道:「已经聊了一宿了,你还是去睡会儿吧,别忘了,
充足的睡眠是女人最好的护肤方法。」

  苏巧彤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不去,天都已经亮了,等你走后我再
去睡。」

  楚铮邪邪地笑了起来,凑在苏巧彤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苏巧彤登时杏眼圆
睁,双手再度在楚铮身上拧掐,楚铮生怕她会摔倒不敢闪躲,只好咬牙强忍。

  这两人在屋内调笑,院外成奉之却在苦苦等待。

  「老爷,小姐她会不会被楚公子欺负啊?」一旁的小月忧心忡忡。

  成奉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只担心自家小姐,已经催
他进去好几回了,也不想想楚铮真要欺负苏巧彤,这漫漫长夜足够欺负好几回了,
现在进去岂不是徒扰楚公子兴致。

  成奉之真没想到楚铮竟会彻夜不回楚府,昨夜在门口勉强等到三更时分实在
撑不住了,回到书房和衣躺了一会儿,只吩咐两个下人在此候着,楚公子一出来
马上向他禀报,如今天已大亮,楚公子仍是闭门不出。

  府内一个家将忽然匆匆走来,向成奉之禀报道楚铮的贴身侍卫欧阳枝敏来了。
成奉之不敢怠慢,忙叫人将欧阳枝敏请至此处,他心里很清楚,虽说楚铮如今对
自己相当看重,但像欧阳枝敏这些楚铮的心腹仍是不可随意得罪的,毕竟他们才
是楚铮真正的亲信。

  欧阳枝敏脸色阴沉地走来,不等成奉之开口便问道:「公子还在里边?」语
气颇为不善。

  成奉之一愣,赔笑道:「正是。欧阳侍卫有何急事吗?」

  欧阳枝敏并不回答,走到紧闭的院门前伸手欲敲,可想了想又有些犹豫。欧
阳枝敏叹了口气,终究将手放下。

  成奉之见欧阳枝敏举止古怪,一时间不明所以,不敢出言相扰,远远地站到
了一边。

  又过了许久仍不见楚铮出来,欧阳枝敏实在忍不住了,运足了内息大力咳嗽
一声。

  「是欧阳吗,进来吧。」从院内传来楚铮的声音。

  成奉之当年在西秦时受过寇家族人指点,对武功也是略通一二,他知道从屋
内到这院门起码有数十丈之遥,楚铮方才话语声音并不大,却是十分清晰,犹如
就在自己身边所说一般,这份内力实已骇人听闻。成奉之暗暗心惊,这少年究竟
还有多少别人未知的本事。

  到了屋内,只见楚铮和苏巧彤二人严襟正坐,只是苏巧彤脸上微有倦容。成
奉之见四周烛泪点点,心中大奇,难道这二人什么事都没做,就在此坐了一夜?

  小月一进门便跑到苏巧彤身边,小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巧彤这才想到自己与楚铮关在院中过了一夜,在外人眼里已是清誉大损,
不由得脸一红,道:「我没事。」

  楚铮见几人脸色古怪,也明白过来了,不过这人脸皮较厚,听小月此言故作
生气道:「怎么了,小月姑娘,楚某乃正人君子,我与苏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出
乎情而止乎礼。看你小小年纪,心中所想怎么如此不堪。」

  小月对楚铮心存畏惧,虽不明白他所说何意,但见他生气了倒也有些害怕。
苏巧彤搂住她,对楚铮嗔道:「不许欺负小月。小月打小就跟着我了,以后还留
她在我身边吧。」

  楚铮想了想道:「好吧,不过其中分寸你可要把握好。」

  苏巧彤瞟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谢了。」回首对小月说道:「你先进
内屋吧。」

  小月满腹迷惑,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一旁成奉之见这二人过了一晚就变得亲密无比,他久经世故,当然看出苏巧
彤并无做作之处也未破身,更感匪夷所思,忍不住看了楚铮一眼,对这少年一晚
上就能降服这种女子真是佩服之至。

  欧阳枝敏却是眉头大皱。楚铮看在眼里,问道:「欧阳你有何事?」

  欧阳枝敏闷声道:「夫人见公子一夜未归,特命小的来找公子。」

  楚铮斜眼看着欧阳枝敏,对他的话不尽相信,柳轻如深明事理,见自己没回
去或许会问起,但绝不会让欧阳来找自己,这番话恐怕是欧阳枝敏自己的意思。
欧阳跟随自己已有多年,柳轻如更是待他如亲弟弟一般,他心中自然向着柳轻如。

  楚铮摸着下颔,不觉有些头痛。这几日一来整天在外头,二来楚铮也有些心
虚,苏巧彤的事还未来得及对柳轻如说,如今已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何况柳
轻如是仅有几个知道苏巧彤是西秦奸细的人之一,当初还不知道苏巧彤是何来历,
楚铮随口就将此事告诉了柳轻如,如今想要弥补真是难啊。

  楚铮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巧彤,只见她正低眉顺目地在玩弄指甲,不由心中苦
笑,这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昨晚谈了一夜,她竟丝毫未提及自己的家事,这才
更让自己心忧,以苏巧彤的性子即使在前世也是个独立自行的女子,楚铮才不信
她会对二女共侍一夫毫不在乎。

  楚铮猜得没错,苏巧彤虽貌似平静,心里却是起伏不定,竟有股酸溜溜的感
觉。虽说她尚未决定是否非楚铮不嫁,但理智地想想这是必然的事,就算自己不
肯,楚铮难道会甘心让一个和他同样来自未来的人投入他人怀抱?男人都是自私
的,除非自己终身不嫁,即便如此,自己清白之身恐怕还是会为此人所夺。话又
说回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适合自己的男子吗?

  方才欧阳枝敏的话苏巧彤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觉察到他对自己的敌意,
苏巧彤与柳轻如虽只那日在酒楼见了一次,但比起楚倩的咄咄逼人,柳轻如的挥
洒大度、绵里藏针更让苏巧彤忌惮,如今看来这些下人都对她极为心服,而且楚
铮为了她不惜得罪当朝公主,更可见柳轻如在楚铮心中的地位。

  苏巧彤是个聪明人,昨晚几次想问及柳轻如,她都强忍了下来,自己与楚铮
方相认,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一副善妒之样。苏巧彤不由得自我解嘲,不管怎样
在楚铮身边至少不用再那么担心吊胆,与柳轻如之争就算是人民内部矛盾吧。何
况楚铮身边只有柳轻如一名女子,这般男人在这世间已属凤毛麟角,知足吧。

  屋内气氛显得沉闷无比。成奉之两眼朝天,似乎房梁之上开满了花儿,直看
得入神。

  苏巧彤忽嫣然一笑,对楚铮说道:「既然柳姐姐挂念公子,公子还是先回府
吧。小女子一宿未眠,确有些困了。」

  楚铮大松口气,道:「也好,就请苏姑娘歇息吧。成大人,在下就先行告退
了。」

  成奉之忙起身道:「老夫送送公子。」

  楚铮看了苏巧彤一眼,笑道:「成大人方才在门外也等了许久了吧,苏姑娘,
成大人对你关爱之心真是让人羡慕啊。」

  苏巧彤微微一笑,走到成奉之面前裣衽一礼:「侄女多谢姨父。」

  成奉之扶住她,笑道:「自家亲戚,何必客气。」

  两人都知道,以后自己的命运与对方在某种程度上已联在了一起。
                
读文后请点击左下角支持楼主,送上你的红心!欢迎积极回复和作者进行互动交流!

0

精彩评论